再逢秋[破镜重圆](273)+番外
他乖顺地点头,就着她的手勉强吃下几口。
方宜尝过,这南瓜粥口感温软清甜,糯糯的,很好吃。可巴掌大的白瓷碗,还没过半他就已经咽得越来越慢。
郑淮明薄唇紧抿,喉结动了动,艰难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那就不吃了。”方宜立即搁下碗。
然而,只这么一点南瓜粥,吃下不到半个小时,他就难受得厉害。
手覆在纠结刺痛的器官上,不敢用力按下去,郑淮明喉结滚了滚,半阖着眼默默忍耐。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前倾着身子,但无论如何辗转,都找不到一个可以缓解的角度。
直到听到卧室门打开的轻响,那眷恋的气息靠近。
他感觉到身旁的被子掀开一角,紧接着,是她的掌心轻柔地抚过他微弓的脊背。
郑淮明情不自禁地俯身紧贴,额头抵在她肩上,低低地喊了句“疼……”
他在主动喊疼,这一声听得方宜心颤。
“我知道……我给你揉一揉,马上就不疼了。”
她移开他发力的手指,换上自己的掌心,缓缓按揉着那不安分的上腹。
她揉得很轻,可即使如此,郑淮明还是几番疼得忍不住攥紧了她的手。
每攥一下,她的心也跟着疼一下。
已经轻到几乎只是在表面打圈,但那抽动的胃痉挛不止,这样隔靴搔痒地揉下去对缓解痉挛没有一点效果。
方宜哄道:“我用一点力,好不好?不揉开会疼更久。”
“嗯……”他闷闷地应了。
方宜知道久拖无益,狠了狠心,指尖找准肋间那搅动最厉害的一处按下去半寸,稳稳地打圈按揉。
“呃……”郑淮明霎时一抖,整个人不住地蜷缩。
她心疼道:“忍一下,先别动……”
他疼得昏昏沉沉,全靠汲取着她的体温维持意志,竟真的不再动弹,任她动作。只是肩膀不停地下压,头埋得越来越深……
方宜抓紧时间,用曾经和医护请教过的手法,对准位置施力揉着。
渐渐地,那凹陷处的痉挛平息下去,郑淮明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松了几分,坠进她怀里。
他深深浅浅地喘息,宽阔的胸膛起伏着,陷在她温柔的怀抱中,牵紧她的手,久久不舍松开:
“方宜……”
这低弱的呼唤中,她竟听出了几分撒娇和委屈的意味。
方宜眸中泛起一丝笑意,将他更紧得抱了个满怀:“嗯……我在。”
“我现在……真的很幸福,想一直抱着你……”郑淮明疼得倦了,喃喃道,“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他难得如此直白地用语言表达爱意。
她心都快融化了,伏在他背上,静静听着那心跳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郑淮明沉沉地睡着了。方宜将他扶着躺下、掩好被子,又陪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关门。
这一觉,思绪久违地放松下来,他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中间一次都没有醒。
……
又在家休养了两天,郑淮明恢复了大半,每日黏黏糊糊地贴着她,气色渐好。
方宜还是不放心,让盛大夫开了两副中药,按时督促着他喝。
这一病,找阿姨的事终于被提上了日程,郑淮明在同事间打听,在无数份简历中选了又选,最终确定下来几个,来家中试用。
一位姓陈的住家阿姨简历最为漂亮,有营养师资格证,照顾过不少孕妇,人看着也利落和气。
来试用那两天,陈阿姨每顿都荤素搭配,一桌佳肴营养丰富。毫不夸张,可以和饭店里的媲美。
这天傍晚,郑淮明下班进门时,陈阿姨刚将饭菜端上来。
正是盛夏,屋里冷空调开得很足,方宜穿着浅蓝色的真丝睡衣坐在桌前,怀里抱着年年。她怀孕后容易脚冷,此时穿着毛茸茸的小猫袜子,上面有两个小耳朵,很是可爱。
郑淮明搁下包,去卫生间洗了手,走过来弯腰自然地去摸她的脚:“凉不凉?晚上泡一会儿脚暖一暖,徐主任给我拿了一袋艾草。”
指腹掠过她脚底敏感的皮肤,方宜笑着搂住他:“不凉,我今天一直都穿袜子了。”
这时,陈阿姨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她立马松开了郑淮明的脖子,似乎有点羞于在外人面前亲昵。
年年“喵”了一声,从她腿上跳到餐桌上,凑近红烧排骨嗅了嗅。
陈阿姨将它赶走:“哎呀,猫毛都弄到菜上了!”
年年委屈地蹲下,缩成一团。
郑淮明温和地抚了抚她方宜的头发,进屋换衣服,隔着门,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聊天声。
陈阿姨很热情,像是某位家中慈爱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