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轨道(85)
“公司快上市了。”庄晓压着火气,“你现在一走,我们怎么办?不是只有叶星需要你!你不能就这么撂挑子啊!”
他罕见地发了火:“是我需要她!离开她我就活不下去!这话是你说的!”
“顾谨又怎么样?苏熠又怎么样?不都是我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有些话,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连叶星也没有。他太累了,从小到大,他都在努力扮演好人——好孩子、好学生、好搭档、好同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规规矩矩。但最终,也没能成为叶星的爱人。
“顾谨”这个名字,是一副沉重的盔甲,是他在一个被所有人厌弃的环境中,在漫长的自我约束中,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
而叶星,其实早就看穿了。她不喜欢的,也许正是那个过度自我规训、时时收敛的“顾谨”。她说她明明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有吗?或许有过吧。可环境变了,他也变了。
他将外界的期待内化为行为准则,把自我规训练成本能,循规蹈矩、谨小慎微,从不逾矩。这一切,与叶星的自由、真实是相悖的。
矛盾一点点累积,渐渐无法调和。离婚那年,她一次又一次问他:“到底有没有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
他说不出口。他从小就只知道一件事:要做个好人。别惹事,别出格,别让人觉得你是“那种人”。他所有的“想要”,都要在心里反复过滤筛选,直到没有。他不配有。
他也不知道叶星为何痴迷于那个叫“苏熠”的角色,但他心向往之。
热气扑面而来,她总是把水温调的很高。
她背对着他,哼着那首老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首。他倚在门口看着她,像看一幕旧电影。
他总是在最迷惘的时候渴望她。在那些贴近她的时刻,他不需要压抑,不必自我审查,他才能坦然地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欲望。
“啊!有坏人!”叶星猛然回头,躲在浴帘后面,只露出半边脸。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几步走近,扣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水流顺着她光裸的肩头滑下,湿润的水汽混着她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他喉结滚动,声音都变了:“说我是坏人?那我就干点坏事再走吧。”
他走到水流下,衬衫瞬间湿透,肌肉线条被勾勒分明。
她怔怔地望着他,目光从他的锁骨一路滑到腰际。她的脸颊悄然泛红,唇瓣微张,推着他的手也不用力了。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轻轻描过她湿润的唇角。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落进她锁骨的凹陷处。她耳根烧得通红了。
他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仰头迎着水流,想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冲刷干净。
庄晓怒斥:“她爱的人不是你。”
可她现在就在他怀里啊。湿漉漉地缩在他怀里,明明和从前一样,怎么会不是呢?
他低头吻她。叶星娇嗔着偏头,却没能躲开。他捧住她的脸,看进她的眼里,不许她回避。他要在她眼里看见自己最真实的欲望。
“你、你别在这里胡来。”她的声音发虚,呼吸凌乱,推了推他,“你衣服都湿了......”
“那帮我把衣服脱了。”他放开了她的手,搂上她柔软的腰。
他低头吻她,吻她的眼,吻她的肩膀,吻她脖子上因热气泛红的痣,那是他吻过无数次的地方。
“苏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在他耳边低吟。
“站不稳了?”他笑着,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她喊的每一句“苏熠”,都像刀子,一刀一刀割在他隐忍已久的伤口上。
于是他吻她,吻得愈发急促。潺潺水声淹没了彼此混乱的喘息和几近失控的低语。
他将她抵在冰冷的瓷砖上,掌心紧扣她的腰窝,把她困在怀中。“疼吗?”他抵着她的额头问。
她没回答,只是咬住他肩膀,回以更深一寸的依赖。他抱得更紧,将所有压抑的情绪,一寸一寸地埋进她的身体。
“再叫我一声。”他贴着她的耳廓吻她,哄着她。
他要的答案,就藏在她的身体里。他一次次索取,想从她最真实的反应中,听到只属于他的声音。他想知道,在最失控的时候,她会喊出谁的名字?但他也害怕听到。
叶星被他抱在手上,吃痛地叫了一声。他骤然清醒,立刻收了力,所有情绪戛然而止。
他给她裹上厚厚的浴巾,放在盥洗台上。她面色潮红,懒懒地趴在他肩头,由着他胡乱吹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