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38)完成
江枕玉一向不喜欢别人揣测他的意图,只不过应青炀总会歪打正着,碰到冰山一角的真实。
他们常常会在一些与众不同的角度上,达成微妙的一致,就好像他们存在某种本质上的相似。
顶多是应青炀这个人表现得傻了点,总让江枕玉不想承认这点。
水声停了之后,江枕玉便下意识伸手接茶碗,等递到了嘴边才觉得不对,动作略微僵住了。
江枕玉:“……”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吗。
他觉得这个事实有些许残酷。
江枕玉停顿的时间久了,边上便又传来了熟悉的叫魂声。
“累了,休息。”他无情地放下茶碗,躺回了床榻上。
“行吧。”应青炀遗憾地住了嘴。
江枕玉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习惯是个多可怕的事情,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们竟和那些默契的挚友一样并无分别。
顶多是到不了伯牙绝弦知音难觅的程度。
黑暗里江枕玉近乎要在寂静中放空思维陷入睡眠,就听另一边的榻上,应青炀小声嘀嘀咕咕:“江兄你真的睡了啊?不来点什么夜话吗?明天我们讲什么?金陵边上还有姑苏,那边你也去过吗?”
即将梦会周公的江枕玉又被一把拽了回来。
江枕玉:“……”
算了。如果有机会他肯定要亲手断一下弦,试试能不能把这不成器的榆木脑袋崩响。
第16章 风雪已停 应青炀没过几……
应青炀没过几天就把自己修改好的婚书交给了姜太傅。
他第一次这么信心满满地走进自家太傅的书房,神情骄傲得像是村口打架赢了的大公鸡。
边上陪读的阿墨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从来没见过自家少爷在太傅面前这么自满过。
最常见的情况是被太傅数落得直不起腰。
应青炀小声对边上的阿墨唠叨:“这篇婚书江兄压着我改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写完之后他还夸我来着,这次太傅绝对挑不出错处。”
说这话时他嘴角几乎要飞上天,俨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应青炀觉得江枕玉那句“凑合”,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
毕竟江兄可是他见过最有气质的读书人。
江枕玉的才学是体现在各个方面的,谈吐,见识,文采,甚至盲写在宣纸上的自己都自带风骨,极具个人风格,笔画张扬锋锐,和姜太傅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虽说他满打满算也就见过这么两个读书人。
可惜一番炫耀都说给了阿墨这个木头,对方只是习惯性地附和着点头,满脸写着迷茫和不知所云。
阿墨不语,只是一味地赞同。
应青炀颇觉无趣,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姜太傅身上。
他甚少见到姜太傅如此认真地研读一篇文章。
琼山里的藏书不多,一部分是在商贸集镇上买的,一部分是姜允之自己默写下来的。
姜允之是大应最负盛名的大儒,几乎能将所有经典著作倒背如流,也不必如此逐字逐句地浏览。
姜太傅此刻一脸严肃,他拿着那张宣纸将上面的婚书读了两遍,只觉得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另一个人的风格,好像那些零散的方块字生生挤了进去,生硬且强势,独属于应青炀的文字看不到多少。
这种嫁接感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这并非是应青炀独立完成的作品。
甚至他都有点怀疑某个进行了指导的人是不是一个一个字帮忙纠正的。
他之前只觉得不省心的小殿下捡回来个麻烦,哪里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姜允之用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半响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
应青炀看着久久不语的太傅,只觉扬眉吐气,正向和对方炫耀两句,就见姜太傅沉吟一声,将那张写满应青炀式鬼画符的宣纸翻了个面,在最上方写下一个题目。
《观雪》
知道应青炀下笔一向愿意以大取胜,几个大字就想把宣纸填满,装作自己已经完成了课业,姜太傅特地写了一行小字。
十分节约。
也特别为难人。
应青炀连平铺直叙的文章都写得七扭八拐,何况是有着韵脚这种东西的诗词歌赋。
写一篇就得要他半条命!应青炀能开开心心地活到现在就贵在有自知之明。
应青炀嘴角得意的笑还没维持多久,就在姜太傅这么一个标题的打击下乐极生悲。
他果断地脚底一转,嘴上十分迅速地冒出一连串的退堂鼓:“哎呀,出来的时候好像忘记放下挡风帘子了,太傅您先品读着,我回去办点事。”
两句话的功夫人已经快走到堂屋外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姜允之半点没着急,他放下笔,慢条斯理道:“你之前说的事情我同意了。你可以跟着去商贸集镇置办年货,想要的费用我也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