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渡少年郎(132)+番外
单梧盯着贺执墨看了好一会儿,把贺执墨看得心里直发毛,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难道娘知道了?
单梧爽朗一笑,“只有单家人才可以学单家枪,墨儿可是欢喜岁岁?”
一句话,就把贺执墨弄得面红耳赤,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辩解,难道要把他偷偷教岁岁单家枪的事说出来?娘不得打断他的腿。
“那墨儿可得学温柔些,女儿家可不爱只会舞大刀的粗鲁汉子。”单梧笑着说完,抬手拍了拍贺执墨的肩以示鼓励,随后大笑离开。
贺执墨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想,他很凶吗?他不温柔吗?岁岁不喜欢吗?末了,他觉得娘说的不对,明明他教岁岁单家枪的时候她满眼都是他,她明明就是喜欢他的。
翌日,贺执墨起了个大早去福祥斋买糕点,小姑娘看到糕点时眼睛瞬间就亮了,贺执墨心下雀跃,他就说岁岁是喜欢他的!
“贺大哥,你真的不能教我第二式吗?”小姑娘双眸似水,轻皱着眉头的样子好生委屈,叫人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的眉头。
贺执墨轻轻摇头,将将伸出却临阵退缩的手被他藏在袖子底下,他想起单梧调侃他的话语,仿佛被烫到一样,手瑟缩一下背到身后。
——欲盖弥彰。
“那你能陪我练剑吗?”她仰头看他,有时候很任性,有时候又很懂事。
贺执墨点头,就见她舒展眉眼,眼底起了笑意,他似乎能在她瞳孔里看到他的身影,她眼里只有他。她是岁岁,是他的岁岁。
两人寻了片空地练剑,贺执墨就地找来一根树枝,他打量着树枝的笔直程度,抬头却见岁岁舍弃佩剑也选了根树枝,他诧异,“岁岁,你……”
她笑,树枝搭在肩上,这懒散的模样让他觉得新奇,“我不想胜之不武。”她语气狂傲,明明就比他矮了两个头,明明练剑的时长就比他少。
可爱。
贺执墨试图压下上扬的嘴角,无奈嘴角就是下不来,他只好放弃,就此承认他对她的欢喜。
贺执墨轻咳一声,“那就开始吧。”
“好呀。”
她笑意盈盈,出手却毫不留情。破风声在贺执墨耳边响起,他略带惊讶躲过,那稍显纤细的树枝寸步不让,给他一种若是不及时躲开就会被划伤的错觉。
两根树枝正面对上,她冷不丁凑上来,嘴角仍然是那个自信的弧度,眼底闪着亮光,贺执墨发现他竟力有不怠,再不退开或许要两败俱伤。
双方皆不退让,在临界点两人齐齐承了对方的力往后退去,贺执墨才刚稳住身子,熟悉的破风声再次灌进他耳朵里。
她杀了过来,步步紧逼,树枝在他耳边擦过,然后来到他胸前,它本该贯穿他的胸口,却剑锋一转划过他的衣服,他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胸前开了条大裂痕。
贺执墨愣怔看过去,她不紧不慢地挽了个剑花,并不看他,只说:“你轻敌了,贺大哥。”宣告了她的胜利。
细碎的日光落在她脸上,她站在光里,贺执墨像被刺到一样眯起眼。
等眼睛习惯这光亮,他终于看清她的身影,是笔直的,纤瘦的,却极有力量的。她是沈西宥,是沈家唯一的血脉,是不输于世间任何一名男子的沈西宥。
贺执墨莫名怅然。
西宥把树枝往地上丢,走过来扯他的袖子,“贺大哥,你衣裳破了,我带你去换条新的吧。”竟是又恢复了他熟悉的娇软模样。
于是西宥走去拿起糕点,边走边吃,她吃东西的时候总爱说个不停,“我娘有间成衣铺,我们去那里挑挑衣服吧,阿臻前些日子还去店里裁了几身衣服,我瞧着黑色挺衬他的。”
“十三皇子?”贺执墨问。
“嗯。”
“缘何他是阿臻,我就是贺大哥?”贺执墨承认他有些吃味,尤其陈臻还老是用敌对的眼神看他,再是不想比较的人也都起了心思。
西宥吞下喉中食物,朝贺执墨伸手,他看到她指尖的碎屑,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袖子上擦,她见状直笑,“因为我要保护他们,但贺大哥要保护我啊。”
一句话便哄好了贺执墨,贺执墨只觉得自己走路轻飘飘的,刚刚那股子情绪瞬间如烟散去,什么阿臻不阿臻的他都不在乎了,他是岁岁的贺大哥,他是要保护岁岁的。
来到成衣铺,贺执墨挑了件合身的衣服换上,在下人的指引下回到大堂。
西宥正百无聊赖盯着墙上的布料发呆,余光瞥到贺执墨的身影,她慢悠悠站起来,状似不经意地说:“我看了一圈,觉得紫色很适合贺大哥。”这只是一个借口,她才不承认她刚刚等得很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