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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咸鱼他为祸四方(116)

作者: 揽山 阅读记录

裴长砚气息沉重,一贯波澜不惊的面色森然,几近要将人吞噬。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江思昭嘴里听到这种话。

谁教坏了他?

“话收回去。”裴长砚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 太阳穴凸凸跳动, 眼神阴森恐怖,“听话,昭昭。”

不做他的师弟了?

妄想。

江思昭用手捂着眼, 指缝湿润, 强撑着哽咽道:“不……”头一回对裴长砚这般反抗。

他不想淌眼泪的,但控制不住。胸口里仿佛有个囤水的小球,每当心脏发酸时, 就会挤出一点从眼底泌出。

“讨…厌你。”

裴长砚稍滞,脸色越发难看。伸手将人按进怀里, 眼睛轻阖了阖, 吐出一口浊气,再睁开褪去所有阴冷。

“师兄的错。”强压着额头两侧不断跳动的青筋, 裴长砚语气低沉, 似是无奈:“抱歉, 昭昭。”

他冲动了。

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方式, 却偏偏要晾他几日。

他的师弟最为娇贵,这几日的冷落一定让他受尽了委屈。

但他必须让江思昭牢牢记住,有些底线此生不可触碰。如若他再像往日那般不痛不痒地罚他,他以后还会不打招呼往外跑。

江思昭从小声啜泣变为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握紧拳头锤裴长砚的肩膀。

哭了许久都没停歇,一副要把这些天所有委屈都宣泄出去的架势。

裴长砚任由他在怀里作乱, 只要江思昭不跑,任何事都能由他来。

江思昭包着满眼的泪, 抽哒哒地痛骂:“裴长砚放,放开我,我现在就要离开……”

裴长砚顺着他,“是师兄不对,让昭昭受委屈了。”

江思昭:嘤

“你罚我可好?”

江思昭:嘤?

裴长砚目光认真,完全没有说笑之意,大掌抚了抚江思昭的后背。

“留下吧,给师兄一次弥补的机会。师兄任你惩治。”

江思昭止住哭声,泪眼汪汪地低头盘算,眼圈由红转白。

师兄所说何意?

罚他?罚师兄?

从小到大裴长砚一直居于长辈之位,教导他是非对错,善恶分明,是掌管奖惩规矩的上位者。如今突然把“生杀大权”交于他手,光是听到“罚师兄”三个字,江思昭就很不争气地感到了兴奋。

江思昭瓮里瓮气地说:“怎、怎么惩治都可以么?”

“当然。”

江思昭咬了咬下唇,呆立在原地。裴长砚从袖中取出一块四方帕子,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别急,慢慢想。”裴长砚说,指腹拨动唇珠,江思昭下意识松嘴。

水色润洗后,杏眸愈发澄澈,蚕翼般的睫毛抖了抖,想了许久也只能想到:“那我要师兄给我念话本。”

裴长砚一怔,显然未料到这个回答。

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太容易了。

他的师弟最是心软,能想到最严重的惩罚竟然是让他念话本。

“好,想听哪本?”

“好多。”江思昭趁机打听:“原本我床底下放着有一箱子话本,每晚给我念一本,念完为止。”

裴长砚也没拆穿,一一应下。

当晚,他便携其中一本走进内室。

江思昭已经沐浴好,全身穿着一件蚕丝薄里衣。若有若无的清香弥漫在屋里,他裹着小毛毯,像只糯米团子呆坐在榻上,只露出两只鹿眼,俏生生地盯着门口的人。

裴长砚胳膊夹着一本半厚的话本,深棕色的封皮,如若不是江思昭很清楚那一箱话本都非正经书籍,真以为师兄拿着典籍来给他上课来了。

在榻边的木凳子坐下,裴长砚打开书,最上面“风月绮闻录”五个字暴露出来。

“数百年前,天地尚为一体,一只白狐自混沌诞生……”男人嗓音醇厚,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情绪时高时低,抑扬顿挫,令人声临其境。

江思昭一开始盘腿坐着,后来听得太过投入,从坐改为趴,两手垫在下巴上,眼珠一动不动。

“男子言:白狐,我心悦于你,可否与我一同回敬亭山?白狐拒绝不给男子留一丝念想:我不喜你。男子心伤,不敢相信过去种种皆是一人自作多情,欲挽留白狐:不可能,白狐,如若不喜为何要舍命相救?白狐闻言诡异一笑:因为…你像他啊…男子大骇,无法接受过去白狐对他的好皆是由于另外一人,突然想起几日前一位远游的老修士路从此过,曾送予他一个囚妖塔,被嫉妒冲昏头脑,将白狐关进了囚妖塔。”

“囚妖塔能褫夺白狐灵力,在塔里白狐与凡人无异,双手被锁链禁锢,全身丝缕未着,日日夜夜被迫在男子身下承欢……”裴长砚注视着床边的小包,眼神意味不明。

江思昭:!

“停一下,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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