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修无情道(120)
师尊这是当真把他当做身娇体弱,随随便便一阵风就能打个跟头的小兔子了。
玉池微有苦难言,只得老老实实待在隋阙怀里。
见他安分下来,隋阙欣慰地又捋了捋耷拉在两侧的长耳朵。
本以为隋阙只是出于新奇才会对兔子的他格外感兴趣,可后面对方所表现出的热情实在超出玉池微的预料。
自他变成兔子后,隋阙热衷于揣着他到处走动,但凡有片刻时间没见他在眼前晃悠,就要四处唤着他的名字寻找。
好似……他当真是只颇受主人宠爱的灵宠。
感受着隋阙略带凉意的修长手指摩挲皮毛,有手法地轻柔替他按揉神经,玉池微不由发出舒适的喟叹,与此同时也哀叹自身的堕落。
不过适应身体的任务进行倒也算顺利,现下无需隋阙处处抱着,在这木屋和院子之间来往,玉池微已然没有任何问题。
并且他发现,如今虽是以兔子的身体存在,但他的灵力丹田内依旧充盈,如若运用得当,同样也能使出来。
只是这使用方法属实不太体面了些。
在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于让隋阙充分理解他的意思,并找来数根木桩子稳妥立在院内树根的土里。
面对木桩子,玉池微需要聚集灵力于头顶,在距离木桩有段距离的位置蓄力,后腿用最大力气蹬地,猛地撞向木桩。
效果显著,每根木桩都会从中腰斩,在玉池微附有灵力的冲撞下断裂成两截。
这时候隋阙便会站在一旁抚掌,毫不吝啬地给予几声夸赞。
二人相处分外融洽,玉池微倒是觉得比做人时轻松自在。
差错出现在又一回与木桩对练。
彼时隋阙方才浇完花,前一日立的木桩还未断裂,玉池微便被对方以练习过度有损身体为由,强行打断抱回了屋。
一日之计在于晨,想着趁精神最饱满的时候试试能否直接顶碎木桩,玉池微使了全力冲过去,结果力道过大,接连几个跟头摔进隋阙养在门前的小花圃里。
扎进水浸泡得黏腻柔软的泥土,倒并无大碍,只是一身雪白当即不忍直视,一缕一缕被湿泥粘连在一起,成了漏了芝麻馅的汤圆。
隋阙放回水瓢,再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番让人忍俊不禁的场景。
弄脏了身子自是要洗净,可自变作兔子,玉池微格外怕水,见隋阙端着热水过来,脑子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先一步撒腿就跑。
隋阙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抗拒,快步走去,弯腰去捉:“满身污泥,不洗洗怎么行?”
绕来绕去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地儿,慌不择路下,他竟是钻进了床底下。
隋阙心中不由好笑,也不步步紧逼着掏他从床底出来,只是问:“羞不羞?”
雪团子缩在紧贴着墙壁的床脚后边,誓死抵抗到底。
隋阙也不急,正对着床榻坐在椅子上,就这般与他僵持着。
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过去多久,床底下的终究按耐不住,“窸窸窣窣”挪着出来,身上又滚了蹭尘灰,彻底成了只煤球。
轻叹一声,隋阙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试图从玉池微身上找到勉强能下手的地方,只可惜没有一处不遭到迫害,最终只能认命地捏着那软趴趴的身体托起来,放进水已经凉了些的铜盆里。
他一面慢悠悠往手中不易察觉在微微发抖的邋遢鬼身上浇水,一面故意装作不经意道:“如今我也是浅有理解,外界的‘我’为何那般严苛了。”
面对没有记忆的隋阙,玉池微倒是胆子要大一些,他想要出声反驳。
分明他是天蚕宗最为省心的弟子,偶尔的犯错不可避免,可安分守己是他的常态,是师尊事事责罚,严苛过头。
可惜这句本会引起争端的话因玉池微无法说话不了了之。
……
每每深夜窝在枕边难以入睡,被周遭无穷无尽的静谧逼到情绪烦躁时,玉池微都会想:
不过三日,数百年,师尊又是如何度过的呢?
若非有隋阙作伴,他难以想象身处在这样毫无生机的环境,自己会变成怎样一副癫狂模样。
隋阙眺望着远山青青时,他坐在桌上透过窗子以视线描摹那人的侧脸,不知不觉间想明白许多。
师尊于他而言,不仅仅是救命恩人,更是引他入道的师父,教他剑法,领他悟道是其一。
但吸引他目光始终追随的,似乎从来不只是因为隋阙高强的修为。
第56章 分崩离析 看来外边有人等不及你出去了……
隋阙要求的十日玉池微没能做到。
并非他自身原因, 而是在第四日时,木屋所在的山头无端剧烈震动起来,势有要将整座屋子摇晃得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