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14)
“女人不都是那样子的吗?”朝阳他们不理解。“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满身开满鲜花吗?”
他也迷茫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但无论如何,他不会要让自己更烦闷苦恼的。
那个姓南宫的女子,当她面对那些指责鄙视的嘴脸时,他以为她会哭。但他没有看到想像中的哭泣,他看到的是她扬着眉笑着眼,牙尖嘴利的反击,是她嚣张高傲的驳斥和讽笑,一点也不顾忌闺阁女子的禁忌。甚至连一丝脸红也没有。
什么样的女子,性格如此放肆?却让他觉得分外痛快。
痛快啊!为什么自己好像就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他震动了。不由得眼光便注视上了。巧立名目为众皇子考教一众名媛的才德,甚至不惜拿自己和五皇子做鱼饵,他想看看这个南宫晚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看到她在热闹场中突然的就沉默和萧索下来,静静地一个人独行在荷塘边,他忽然觉得心疼,觉得不自在起来。
可是一个深闺女子有什么可忧郁的?无非是担心自己的终身,无病呻吟罢了。衣食无忧的她们怎么会领会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滋味?怎么能懂一钩冷月下在尸横遍野的死人堆里挣扎活命的微末希望?和看着亲密的朋友就死在身边却无能为力的疯狂痛苦?
可是,看着那个女子抱膝而坐,埋下头颅时,那种透露出的孤独感,还是让他疼了。
“爷,你怎么了?”小鬟的呼喊让他惊醒了过来。
苍白着脸放下心口的手,他摇手道了声“无事”,抬眼看向湖边。
忽然一愣,那个女子不见了!
涤尘轩颇高,站在窗口能一眼看尽园中各处。楼下依旧争奇斗艳着,只不见她。隼目四顾,园中无影。
顾不得招呼,上官云遥纵身跃出窗口。
“爷…”小鬟呼叫不及,愣愣地看他不见。
“怎么了?”云飞和朝阳回过头来,看着忽然不见的竹椅,顿时两眼放光,“你们侯爷呢?”
“那个,爷才从这里跳下去了!”小鬟指着窗口。
“什么?跳楼?他要自杀啊?”朝阳尖叫。
“要自杀也不会选这里!就这么个高度能摔死他我就跟他姓!”云飞弹了弹窗口。
“跟他姓不还是姓上官?有什么两样!”朝阳哼哼。
“你说他为啥要跳楼?不是被逼急了想不开吧?”朝阳一本正经地皱眉问。
“我哪知道他是不是活腻了啊!”云飞撇撇嘴,“你说他要是真摔死了,是不是老天爷开眼了啊?天子宠臣,名媛心目中红人,就那么去了,该让多少的美丽姑娘泪洒香腮,痛断肝肠啊!”云飞撩起衣襟,唱作俱佳的表演。
“老天爷开不开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会倒霉!”朝阳踢了云飞一脚,“你说你有没有心肝肺啊?那是你哥好不好!”
云飞皱皱鼻子:“他还是我债主!”
小鬟无语地看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愤愤地在心里骂:“我们爷才不会死,你们死了他都不会死!哼!”
第12章 别样心怀别样诗
风一样的掠到荷塘边,却看不到她的身影。云遥发誓,在这园中,就算是只鸟,也躲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她就那么眨眼间不见了,就在他眼皮底下!
难道…溺水了?
这若是在他园中发生了此事,后果可真不是多愉快的。想想背负的大山般的责任,他咬牙欲在先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探一探这荷塘。
一只鹭鸟忽然从藕塘深处飞出,振动了田田荷叶,漾起一圈绿波。
绿波里有低柔的声音念叨:“常记溪亭日暮,沈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呵呵,我又不曾醉酒,也不曾想要争渡,你这鸥鹭何必急着就飞走呢?连个伴也不肯与我做。”
上官云遥忽然忍不住笑了,索性悄悄坐了下来。
忽有铮钟的琵琶声响起,来自涤尘轩中。
藕荷深处跟着响起低低的歌声,应和着传来的琵琶曲,竟是有一种说不出韵味。云遥不禁静听下去。
“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
穿越千年的寻觅,旧梦依稀。
这一声叹息,是人间多少的哀怨?
天涯漂泊落浔阳,伤心泪滴。
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
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响叮咚叮咚,
信手低眉续弹,续续弹,弹尽心中无限事,
分明眼里有泪,有泪滴,人间何事长别离?
分明眼里有泪啊,有泪滴,人间无处寄相思…”
歌声婉转低柔,带着一丝轻愁,让人心中涌起一抹淡淡忧伤。
云遥从来不知道,原来,歌还可以这样唱,歌词还可以这样写。这是一种他从未触及过的神奇感觉,却那么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所有知觉和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