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192)
“应该是自尽的吧?听说身上穿戴一新的躺在老爷身边,四少爷已经在准备后事了。”
“哦,你是说上官夫人,我的舅母啊?”云遥松了手,又坐下来。
“是啊,不是她还有谁啊?”东叔奇怪了,侯爷这是想到谁了?怎么完全跟夫人不搭边的样子?
换了素衣前往上官府的路上,云遥暗自叹息:这人啊,一辈子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再多的仇恨也抵不过一个“死”字,一死也就都勾消了!
他想起晚亭唱的那首《两两相忘》里面的几句词——“到头来输赢又何妨”,可是人性就是这样,不到头谁也不肯放弃输赢之争。可是争到了又如何?还不是“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最后,豁达的就顿悟出“昨日非今日该忘”,悟不出的则依然是“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这是是非非,谁又能说的清呢?
上官夫人面容很安详,甚至该说是很幸福,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金丝滚边的红裙,装裹的面色如生,端庄的和上官鸿并肩而卧。从此再也不会跟自己的丈夫生气,也不用怕冷漠相待了,也许她早就等着这个时候了吧?
云遥看着棺中的舅父舅母,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舅母应该是很爱舅父的,否则她不会在几十万大军面前表白。一个女子,要怎样大的勇气才敢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只有爱,深爱,才会使人疯狂,让人什么也不怕的勇往直前。更不会在被舅父打了一巴掌,失去孩子后改变的那么严重。
女人对自己的孩子都应该是极其重视的吧?因为那不仅是她骨血的延绵,还是她爱情的果实和见证。人生短短数十年,转眼就过,当自己的名字成为过去式时,只有这个孩子,才能证明你确实来过这个世间,也只有这个孩子,才能证明你的情,是浓还是淡,是苦还是甜。
云遥有些羡慕舅父,他有一个爱他至深的妻子,这是很多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不管自己是不是也深爱这个女人,最起码你知道她深爱你,你就不会觉的孤单,这就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云遥做梦都想拥有。
——无论我在水里还是火里,我都希望我的爱人在身边,和我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在一边干嚎着叫我挺住,让他去找人来——云遥忽然想起晚亭说的话,那话就好像也是他的想法。他也希望,他爱的人能陪他,无论水里还是火里,都不会丢下自己。
上官夫妻二人的葬礼很隆重,建元帝甚至亲自带着贤妃上官云烟前来祭奠。
皇帝带了头,众百官自然没有一个落后的,无不是亲自到场,上一束安魂香,洒两点无名泪。
忠勇伯府自然更要来,撇开同是在朝廷为官的关系,两家更是成了姻亲。虽然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的近,不过除了云飞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云遥不是上官鸿的儿子。就连贤妃上官云烟,因为两岁时就跟在祖父母身边,也压根不知道自己爹娘还有这些个恩怨情仇。
晚亭是忠勇伯的长女,自然要跟着母亲见识这些人情来往,至于未婚夫妻不得见面,这话根本就是说说而已,莫说晚亭不放在心上,就是云遥也嗤之以鼻。
上官夫妻既死,云飞就成了现任的主人,武昌伯世子的身份转换成了武昌伯,而他的嫡妻杜若则顺理成章地成了武昌伯府的当家主母,一应往来都得由杜若挑起。但杜若却做起了甩手掌柜,丝毫不在乎外面人的说法,每天只是象征性地上个香烧些纸便回房躺着去了,把云飞气的直跳脚。有心想让蜜香来,却又碍于蜜香的身份,而且见识也不够,一时间急的团团转。
云遥看的无奈,心里直替云飞可怜。舅母就这么甩手一走,全不管儿子的肩膀能不能扛得住这些重担,更别说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云霄,这都需要云飞负责。
虽然已经不是上官府里的人,云遥终是看不过去,请了东叔帮忙料理,自己又陪着云飞一起在外院接待,内里便请求未来岳母萧墨笛帮忙,萧墨笛又请了大房的封氏一起,好歹撑过去这几天也就罢了。好在银子都是云遥拿出来的,也不用过杜若的手,倒也省了很多闲气。
晚亭觉的杜若实在是让人很无语。错是你自己犯下的,你要真不愿意嫁云飞,哪怕以死相逼呢,也终究能躲的过去的,何必嫁了后又来折磨人?谁又没欠你的!更何况云飞还是受了她的连累,又不是人家非要娶你的,至于这样嘛?如今既然嫁了过来,先不说怎么生活吧,最起码在人前你也要给自己丈夫点面子,遇上这样大事,莫说还是夫妻了,就算是隔壁邻居也会倾力相帮的,哪有什么也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