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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而知新(21)

“我也同样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

“我认真想过了,你如果介意我有其他人,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我只有你,至于结婚的事我确实没办法现在就给你保证,但你要给我时间,至少要先给我个机会。”

“你爱我吗?”温书问他。

谢充林被问住了,无法回答他。

“你看,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还非要跟我在一起?”温书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因为你第一次提出的时候我拒绝了你,或者是你解除婚约后我没有主动贴上去,所以你不习惯了,你觉得事情超出你的控制了,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夺回掌控权。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接受不了我不爱你,谢充林,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谢充林:“我没有这么想。”

“但你就是这么做的。”温书打断他:“你总是说不希望任何人爱上你,你厌恶爱,可是当别人真的不爱你的时候你又接受不了,你根本不是不需要爱,反而是缺爱,你潜意识希望所有人都可以爱你,无条件的爱你,这样你就可以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而得到这些爱。”

谢充林感受到一阵烦躁,他想反驳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暴躁地说:“你怎么确定我不爱你?”

温书都想笑了,“那你爱我吗?”

“我从来没有爱过人,所以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谢充林压下烦躁,认真地说:“但我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我想见到你,想听你的声音,想触碰你,想吻你。这样算是爱你吗?”

温书不知该作何反应。

“如果你的条件是需要我爱你,那我可以学习怎么爱你。”

谢充林说出这句话后像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浑身的枷锁都被卸掉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身上环绕着的烦躁一扫而空,连神经稍都兴奋起来。

“我可以学习怎么爱你。”他重复着,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理一样。

如果谢充林保持以往的混球样对他死缠烂打,温书尚且可以保持冷静,可面对这样的谢充林,他根本无力招架。

“你不是,不是不打算谈恋爱吗?”温书试图召唤混球谢充林。

“现在我打算了。”

“那你可以去找一个和你相配的人去谈一场相配的恋爱,然后顺利地结为连理,没必要在这里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如果我非要爱上一个人,我认为这个人只会是你。”

温书怔怔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就要溺死在他的言语中,神魂摇荡,残余的理智艰难的把他拉回来。

他艰难地说:“但是我并不爱你。”

“你可以和我一样,学习怎么爱我,刚好,我们一起努力。”

谢充林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笑容,一副温书跑不了的样子,眼里盛着无限的温柔,看起来迷人极了。

温书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弦,碰一下就会崩溃。

“我拒绝。”他压下脑中的杂乱,勉强恢复理智,“我不想再跟跟你谈论这些无聊的话题。”

说完他仓皇逃跑,也不管旁边的谢充林,按下密码动作飞快地进门,把谢充林关在门外。

谢充林并不在意,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成,甚至超额完成。他大度地容许了温书鸵鸟式的逃避,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屋内的温书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沙发里,浑身的防御墙都被攻击得支离破碎。

深埋在心底无人知晓的渴望像一株被雨水滋润的杂草,以疯狂的速度在他内心生长蔓延。

谢充林的那些好,那些坏,尤其是那些温柔和情意,走马观花地在脑内重演。

曾经的他满腔的爱意随着流逝的岁月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希望的火苗一点点熄灭,这个过程既是短暂的,又是漫长的,漫长到曾经相处的每一幕都刻在他的心中,稍不注意就会跑出来。

那些痛苦、愤怒、悲伤。

那些希望、期许、贪婪。

温书将自己陷入柔软蓬松的沙发中,眼神涣散,喃喃道:“远远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第16章 第 16 章

隔日,温书在公司提心吊胆的等到中午,果然又定时定点的送来一束花。

温书无视部门人失望的叹气按照惯例想拒收,刚想开口眼角瞄到一张卡片,随即改了主意,签了字收下花。

回到办公室,其他同事见没免费午餐已经外出觅食,温书将花束中的卡片拿出来,上面手写着一段话。

[我想念你,我想念我们不能触碰对方,不能看到对方,不能呼吸对方。我想要你,无时无刻,我想念我们的一切。]

他逐字读完,像是被烫了手一样,将卡片扔到桌上,顿了顿不满意,又将卡片收进抽屉里。

这么一大束花,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到茶水间找出一个大瓶子,灌上水,把花束丢进去。

下午的时候,温书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收到花了吗?看卡片了吗?]

温书看着短讯,纠结的想了想,两手打字回他:[不要写些电影台词给我。]

没多久对方回短信:[电影台词也是我的心声。]

温书看完把手机扔进放卡片的抽屉里,不再回他。

之后几天送来的都是花,温书沉默的全都签收了,其他同事都在打趣他是不是准备接受富婆的追求了。

每天的花束依旧都会附上卡片,全是一些娇柔做作的情话,温书每次看完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快被肉麻死,可也没有将卡片丢掉,照惯例全部收在抽屉里。

这几日谢充林没再去他家找他,而是通过短信跟他沟通,温书很少回复他,通常对方发十条他才回复一条。

[我生病了。]

温书又收到短信,他看了一眼,每回。

对方不依不饶。

[我好像发烧了。]

[我现在浑身滚烫。]

[好难受。]

短信声像被人追赶一样,一声接着一声地响起。

温书终于回他:[难受就去医院,发短信并不会治好你的病。]

[我动不了,去不了医院。]

[叫你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来不了。]

温书无奈,不想回复他。

对方又发:[我刚刚吐了,现在倒在厕所起不来。]

这个老男人实在太会演戏了,温书面无表情的打字:[让你家的菲佣送你去医院。]

[她今天请假了。]

戏还挺全。

[那你在家等死吧。]

[我感觉我快晕倒了。]

“........”

温书拨通120的电话。

谢充林此时正在外应酬,吃着海鲜,发着短信,可对方半天都没有回复,他正绞尽脑汁的想再编写什么话发过去。

突然手机进来来电,是家中的电话,谢充林接起电话。

家中的女佣在电话另一头说:“谢先生,有一辆救护车开在门口,说有人打电话说家中有病人需要急救.....”

“......”谢充林咬牙切齿:“把救护车的钱付了,让他们走人。”

挂断电话,谢充林都要气笑了,对某个油盐不进的人恨不得绑到床上狠狠教训一顿。

温书在公司突然接到家中的电话,看着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他的手指微颤,惊喜中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接起电话,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你爸爸快不行了,你回来见他一面吧。”

温书仿佛被木棍打了一棒,脑子嗡嗡直响,他困难的开口:“什..什么?”对方却已经挂断电话。

温书的父亲是一名人民教师,为人正直死板,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师,一直受人尊敬,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当初温书向家中出柜时反应最大的就是他。

在他的世界里,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结婚生子繁衍后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根本不可想象,他认为这是有悖天理的,是违反大自然的,是不正确的。

他曾扬言,温书如果不改他就当再没有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