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为后(115)
她以为自己的让步不露声色,最后输掉棋局时难免得不忿些。
“哎呦,是我失手了。”
袁望不语,一味地配合她,露出胜利的笑容。
“皇后输了,看来得辛苦皇后几日后同朕一块回京城了。”
“好吧好吧,臣妾去寻万姑姑和阿屏,早以为不回去,连行装都吩咐她们不急着打点呢。”
她碎碎念着漫步绕到另一边存放衣物等的厢房,隔着并不太远的距离,听到她吩咐宫人先不急着给孩子做小衣服,语气嗔娇地说陛下想一出是一出,玉驾得随行一并回宫了。
这种不发自内心的控诉,以袁望视角来听,她害羞别扭,不肯直接表述不愿意跟他分离的想法,借自己名义罢了。
一瞬间他回忆起当时辜家大公子劝她去海外时,当时那坏心眼的东西说自己看不懂、也不愿意费心去了解皇后的小女儿心态。
一派胡言!
可惜姓辜的死了,不能亲眼见证自己与皇后是如何地般配!
但他心里还记挂着另外一件事儿。
夜上试穿皇后百忙之中给他缝制的袍衫,一边问:“你在女学时担任哪门课的老师?”
崔雪朝手指打个转,示意他转一圈,袁望转了,把后背露给她看,听她嘀咕了句是不是大了,“怎么突然有兴致问这个?”
“就是随口聊聊。”袁望:“从前只知道你有过‘玉京才仪’的名号,以为是旁人吹嘘出来的,便没放在心上。今儿你露了一手..”
说到此处,他的眼里折出灯烛的明辉色,显露出沉迷的感觉,“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哪有什么惊喜?”
崔雪朝让他解下袍衫,正要叠,被他抢去叠了收到旁边的檀木高衣柜中,看他很娴熟地放到属于他那边的位置,踢了软缎鞋就要上床。
“怪我没生在望京。若袁家争气些,早日混到京都,门阀交际起来我总有良机一睹皇后昔年的风采。千军万马砍杀过来,又有什么用处,皇后决意金盆洗手,我又能如何?”
崔雪朝见他如此上纲上线,先失笑一声,耸着鼻子作势嗅了嗅,说好酸呀,是谁的醋瓶子倒了,也不说扶一扶?
换来好一顿揉搓,城门失火,险些被剥光了殃及池鱼。
气喘吁吁地搂在一块倚靠在床栏上,崔雪朝翻着他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说起旧年开女学的缘故。
“末帝做了十五年的太子,天子久病,朝政全由太后掌控,那时民间风气甚开,地方官署有专设的女子官职......”
在她轻柔的话语中,一段女子可为官的历史娓娓展开。
太后当政,赋女子权,宫闱之内有女官制,公署之下渐渐也有女子正大光明发声之地。
譬如旧朝曾有这样一条法度,女子通间若为丈夫发现,不必官府禀查可直接处置。就有不少丈夫为谋夺妻子嫁妆或是旁的不为人知的阴谋,买通外男构陷妻子进而‘名正言顺’地杀妻。
地方署官明知另有隐情,却为地方治安政绩不去查冤,任由女子枉死。然有女子身任署官小职,便有复查职权,可绕过上署直禀大理寺。
”我与友人开办女学,便是想给那些谋差事的女子一个地方,那里能教授她们办差的本领,诸如核查账册,诸如入乐府赚取养家糊口的铜板,诸如学写字,代写书信赚点家用。”
其实她们没想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只不过是顺当年太后的政风而行。
“博川是辜家私产,辜家二姑娘是个很侠义心肠的人,起初是她提议要开女学,我们一伙/交好的姑娘们随了些散钱权当玩了。”
“开办女学半年后,第一批学完功课的只有三个山脚下农庄家的姑娘,其中有一个年后兴致勃勃地冲到山上,说自己考上户部的一个外缺呢!”
提起那个争气的姑娘,崔雪朝一下翻身坐起,“你不知道我们当时有多高兴!”至今回忆起来,心潮澎湃,有种无意拨动琴弦却改变某个人一生命运的成就感!
“可惜我只教一门棋。”
她很嗟叹,棋并非一日之功,见过用算盘当差的,没听过有人举着黑白子给上官办事。
絮叨着细节,倦意泛起,袁望许久不闻她声音,以为她在伤感,一垂眸,才发现她趴在自己胸口已经睡沉了。
第50章 贵妃娘娘也挨了嘴巴子?……
几日后就要回宫了, 汉王很舍不得明园。
明园景致如画,紧要的是住在这里的两个月是他有记忆后过得最轻松最自在的一段时光。
宫人照着汉王吩咐收拾东西,锻炼小儿敏锐的九锁连环、白玉质的攻城推拼、琉璃笼子碧绿蝈蝈等等, “别忘了把马苑的小驹, 兽园的灰云团儿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