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为后(96)
崔雪朝一愣:“跟贤贵妃有什么关系?”
袁望自认关系匪浅!
他和她虽成婚时日尚短,但自己这一月的表现符合一个让她九分满意的丈夫,所以她成婚前的好感现在应该已经是喜欢了吧?
她喜欢他,所以今日抬举杨家七姑娘为贤贵妃,必然惹得她醋意横生,心下不满才去策马。
策马散心,这才意外引发旧疾。
崔雪朝捂着嘴打个嗝儿,灌药太快,味道反起来真要命!
瞧!他果然猜对了!
一提起贤贵妃,她气得都红眼眶了!
如此生气,如斯情深。
他很感动,“抱歉,把你牵扯进复杂的宫闱中。”
“可惜我这一生注定不平凡,委屈你困在这儿,是我的私心,看在我孤零零可怜的份上,盼你多担待些。”
“......”
好端端的,说这些肉麻话做什么?
崔雪朝抱臂看他:“我照着太医叮嘱吃药就是,你别这样!”
他生就一双寡情的眼,偏巧每每看自己时总能诡异中沁出些不易察觉的温情,实在话,很令她心动,但是在床帷之间取悦自己时。这会儿天才刚黑,她没心思跟他在榻上缠绵!
“你不必急着扯开话题,贤贵妃让你在意了吧?”
袁望绕过宽榻,挤到她身侧,自然而然地把人拥在怀中,深深地嗅一口她衣领间的女儿香,声线低沉:“你这般拈酸,我很开心。”
崔雪朝淡淡地看着梨花小几上的大团团蓝的粉的绣球花,好吧,又不知他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诸如此类时刻自然也不是没有应付的经验。
譬如董贵人前儿给她绣了一个驱虫的花苞,她随手系在腰间,晨起叫他瞧见了,很不讲理地拽走,说太丑配不上皇后端庄温贤的气质。
再譬如她拆了端午被他强制绑在腕上的五色绳,已经为他开心戴了许久,结果刚解下,晨起一块用膳,他瞧见自己手腕光秃秃的,笑得很不怀好意,非说她刻意表现,是想让他送些好珠串。
他思维方式的诡异有几日让自己很怀疑,坐在龙椅上听政评政时会不会招来臣子对他英明的质疑。
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前朝对他的推崇斐然,父亲提及他时两眼放光,肝脑涂地的程度很有崇信邪祟的狂热。
难道只在她面前时会发作此等怪诞病?
崔雪朝拍拍他箍在腰间的手臂,顺势提及贤贵妃。
“就当是咱们家里来了一门投靠的亲戚!”
袁望轻飘飘道:“她是杨氏的胞妹,旧年我见过一面,只记得她犯错挨板子后哭得嘴巴咧成好丑的一个黑洞。”
“好吃好喝养着她,汉王是她外甥,将来记在她名下,也算是朕回报杨家当年出兵一路扶持的功劳。”
崔雪朝说行吧,一块用了晚膳,临要安置,袁望依依不舍地起身作别,“我走了。”
“陛下慢走。”
袁望有些不甘她如此轻易接受自己的离开:“我要走,你不怕我去千熙宫寻贤贵妃?”
崔雪朝坐在妆台前的身影未动,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与他在铜镜中对上,“你敢?”
“朕不敢。”
袁望嘿嘿笑了,跨出门一步,又猛地冲回来在她柔嫩的唇上叭叭啄吻几下:“往后盼你还是这般牢牢看着我!”
换来她无奈的翻个白眼,那也是春情恣意很美好的一眼。
袁望这才离开。
今夜贤贵妃刚入宫,这么大的一个靶子立起来,有些话不必明说,他和她心里灵犀知晓今夜最好不留在坤宁宫,省得两妃同仇敌忾起来。
这一晚陛下忙于政事。
后宫妃嫔请安时表面上一团和气。
两日后是朝贡节,皇后垂问安妃献舞一事。
“南境的小婆罗国连诸七八个小属地,加上西域外邦的乌孙等国,大国宴处处须得谨慎。”
安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皇后娘娘放心。”
她已经联合乐舞司最优秀的艺人一块练习许久,必然一展技艺惊艳全场。
又问贤贵妃住得可好。
昨夜不曾侍寝,贤贵妃既失望又庆幸,满堂妃嫔瞩目时,平静地起身蹲礼:“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一切都好。”
场面话过了,这一日的晨安便可以纳入尾声。
两日后迎来朝贡节。
前朝消亡,大乾开江山,过去仰赖汉室统治的小邦从去岁起间或派出使臣来望京交际。
望京城西由鸿胪寺做主修葺的四方驿馆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礼部大大小小的官吏从晨起接引到闭市鼓声响起。
繁荣的王都景象是王朝好与坏最直接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