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153)
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宁愿把自己闷死,沈怀序笑了笑,拂开她耳边碎发:“再睡会吧,昨夜一直喊累。”
“……”
纪清梨两眼一闭,权当她不会讲话。
但沈怀序还在,一丁点的细枝末节都无比清晰,她翻过身去,那一阵的摩擦就很清醒,之后背面有意浅浅的动静就更难忽视。
细密的涨痒一点点苏醒,本就含了一夜,纪清梨躲,往前挪得抽出只让她自己绞腿吸气。
沈怀序呵笑声后她警惕低头,眼看着他手从背后圈来,将她一下钉进怀里。
“既然还睡不着,那也不着急睡回笼觉。”
被子还盖在两人身上,沈怀序摁着这个姿势没动,只是一手提腰,一手无声撬开她唇,手指搅进去:“昨夜教的地方,我怎么总像有哪听不懂?”
他哪有什么不懂,纪清梨被拽进去的最后瞬是发自内心的想,沈怀序这些年克己守礼,万般忍耐克制,那真是应当的。
针线活,沈怀序也学得很快。
半月有余,他走线平稳不曾出错,一副“生意兴隆”的十字绣有他接手,纪清梨只绣了小半个冬天。
最冷的时日已过去,枝头抽绿,春兰还是絮叨说倒春寒才吓人,差些把纪清梨裹得只剩眼睛在外面。
天子驾崩国丧守孝,衣服也都尽量挑得素净。
斗篷盖在她头顶上,纪清梨挣扎着露出下巴,吐出口白白雾气。
脸颊上的绯红不用她多说,温热从春兰面前晃过。
沈大人没事就爱回来和小姐吃饭,吃来吃去又都是些温和滋补的东西。
天生的体质不是一蹴而就几顿饭就养好的,可小姐也是实打实气色好了不少。
春兰盯着看了几眼,不情愿把外袍取下了:“少穿些,小姐也还是不能吹风的。”
纪清梨脆生生应下,出府路上谁见了不是齐齐唤上句夫人安,侍从紧跟其后,浩荡派头同贵家小姐并无两样。
孙姨娘远远就看着她下马车过来,让人把牌匾好生取出摆来,一时眼眶发热。
她假借打哈欠掩去神情,一转头梁成就握着个帕子沉默递向她。
说是来送俸禄的纪彦也望来,同他如出一辙的一张脸摆到面前,孙姨娘那点泪意憋回去,真是头疼。
纪清梨也疑惑纪彦怎么在这,他只是对这个姐姐点头。
孙姨娘拉着纪清梨道:“我都说了这两日没什么客人,你梁叔非要过来帮忙。这个纪彦也是,说从前府上给姨娘每月发俸禄,我出府了也要过来送我。”
纪清梨了然,急文州自作孽,受大皇子牵连,文昌伯现在是恨不得把纪家都塞到纪彦手里,他要管家做主,打赵氏的脸,还真可以。
“他担心您呢。”
孙春芳毫不掩饰声音:“说些稀奇话,我用得着你们这一两个小玩意担心?”
纪清梨下意识看去,原以为纪彦会生气,但没有。他同梁叔只是默默搬动桌椅板凳,速度很快,人很安静。
孙春芳叹口气。
当初她被文昌伯带回府是一腔怨气,因着肚里的孩子才勉强留下不动。
这一路提心吊胆,算尽了好坏把他生下,得不到梁成任何消息,还听见赵氏盘算,孙春芳咽不下这口怨气。
她想,她已做尽能做到的任何事,她没对不起任何人。这孩子生下来该如何,那就是他自己的命,和她无关了。
所以这些年她对纪彦始终不冷不热,纪彦养到赵氏身边,她也没有如何失意。
养在主母身边能得到的东西,本就比她这个姨娘多,何况她还刻意膈应赵氏,取了个同纪妍差不多的名。
现在纪彦同不记大一般,夺了纪家主动凑上来,孙春芳反而不知该怎么正常对待这个孩子了。
说了也是头痛,她不打算把这些话说给纪清梨听,她自己也还是小孩子。
当年丁姨娘拉她一把,糊弄住产婆和文昌伯没让他们知晓这孩子是谁的,如今她护着纪清梨,也是还她一把。
孙春芳忽然想到什么,悄声问:“你现在同沈怀序……”
“姨娘没有旁的意思,沈怀序如今可是威严得厉害,但姨娘总担心你们不是真夫妻,沈家就不够尽心。子嗣上,你婆母可有催你?”
“没有的,我婆母她……她不是很在意了。”纪清梨不好用安分二字来形容长辈,但杨氏最近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同她说句话还要转头看眼公公,好像要他过来看看这话上称后重几何,有没有太凶太过。
“你自己呢,可有什么想法?”
她自己?纪清梨怔然,坦白来说从前是杨氏总催促,她心里把这事当做任务才天天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