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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盼他妻有两意(21)

作者: 吃不吃蛋炒饭 阅读记录

“神气什么?正牌夫人还不是连自家夫君门都进不去,同表小姐有什么区别。”

杨小姐面色难堪,牵那嬷嬷的手要她别再说了。

靖王去寺庙祈福阵仗颇大,待沈怀序回来,从小厮口中知晓此事,已是夜半了。

那位主子是夺嫡后唯一还活着的皇亲,行事张扬无纪,陛下又刻意纵容,与他在外留宿一晚可不是什么轻松好事。

不过去趟寺庙,沈怀序溅得一身血腥,眼尾还沾有将干涸的腥味,在漆黑夜色中幽幽泛着光。

是刺客的血,也是助他一臂之力的梯。

小厮吓了一跳,以为沈怀序受伤了,喊着郎中救命的就远远冲过来。

然而转来转去也没看见沈怀序有什么外伤,最多看见他溅上血滴的左手有块新色浅疤。

烛火烫出来的。

沈怀序不着痕迹收回手,棋白嫌弃说公子没事,受伤的是旁人,公子这是护主有功。

再看眼天色,摆摆手:“时辰不早,纪娘子只怕已经睡下了,公子现在也不适合见人。”

“再说公子不早说过了么,除开那两日不见纪娘子。人都给她留着,也不用明日去问她有什么事了,不管她要什么直接帮她解决就好了。”

小厮愣愣说好:“那我明日带人去见夫人好了。对了,这还有杨夫人给公子做好的糕点,说天寒公子别忙坏了身子。”

沈怀序颔首不语,好似对这些事都漠不关心。

棋白说得没错,纪氏的事不必刻意要他来亲手解决,他们已经几日没见过了。

沾着血味的外袍脱下,许因今日有人行刺闹事,卷着机会送上门来,沈怀序神思并无素日平静。

想必明日宫里就该传来动静,他这身血溅得不亏。

一身血腥味难消,他难得没有尽快沐浴的想法。掌根新生出的那块肉颜色较浅,羸弱薄薄,撒了把盐般。

他在桌前坐了片刻,小厮见状以为他还要处理公文,自觉上前辨理文书。

棋白到了换班的时候,跟着下去了。

寂静中,有人毫无征兆问:“她可说过是为了何事?”

小厮迷茫:“什么?”

沈怀序面无表情抬眼,小厮莫名就理解到意思,解释:“没有。不过小的瞧夫人行色匆忙,脸色也不大好看。”

是吗。

几日不见,沈怀序已不大记得纪清梨样貌,也不记得她素日是什么脸色。

府中留给她的人手不少,银钱也不缺,应没有要她行色匆忙的大事。

沈怀序岿然不动,捧起小厮理好的文卷,翻过一页。

未散尽的血味让人神思雀跃,从靖王那张虚浮的脸转到庙中巨大佛像,越肃穆沉冷的地方反而越让人想起些不该想的东西。

想起纪氏缩在角落的一眼,手臂缠上脖子的一瞬。

依着她那副温驯性子,能为什么事主动找人,是几日不见心不死刻意挑理由来他眼前晃吧。

女子脸薄,频繁提及契约更有要挟拿捏人之意,故而沈怀序提点她时从不说得直白,怕她为此多想。

没想到她还这般油盐不进,屡教不改。

沈怀序冷呵声,合上文卷。

他倒要去看看纪氏究竟是理直气壮用上什么理由,脚痛,眼疼,摔倒哪还是又为哪位表小姐闷闷掉眼泪?

眼看半柱香都没过,公子就提灯往外走,小厮咋舌,这又是去哪?

*

夜已静,纪清梨早早睡下,屋里沉寂。

只有廊下留着盏烛火,沈怀序立门前,身形寡淡,血腥味被那光亮照着,叫他嗅起来像从底下爬出的鬼。

门扉吱呀,漆黑影子自此淌进来,直到他无声走近,行至床头才堪堪停下。

他并不看纪清梨,而是先扫过周边情景。

桌上算盘及账单还没收齐起,纸张上断续写着什么字,又被墨水洇成一团。

沈怀序没有窥探纪氏写什么的爱好,目光再在房里环视一圈,施施然最后才落到床上去。

纪氏须尾俱全缩在眼下,呼吸静谧绵长,薄白小半张脸面色尚佳,不见哪处伤痛。

睡相不如何安稳,半个脑袋蒙进被褥中,耳边乌发蹭得乱糟糟。里侧床榻空荡,能再睡个人。

沈怀序不带任何感情端详,视线最后停留在她抿进去的唇珠上。

不知梦到什么,圆钝唇肉被抿得失去形状。

看纪氏并未有小厮口中“形色匆匆”、“赤头白脸”的急态,沈怀序呵了声,沉冷袖口垂落到她脸上。

拨开碎发,再三确保她确实是哪都没有伤,没有凭空污蔑她。

不过尾指无意碰过她唇角,触感是同腿肉一般都软盈,但更湿濡。

压得可怜的唇珠松开点,如丰润撬开一点壳的蚌,留有凹陷齿痕的一面也无知觉展露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