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56)
没想到沈行原没骨头般懒散斜在那,一进来起就皱眉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光在两个小姑娘脆生生喊嫂嫂时侧头,脸色不如何好看,活像被人抢了招牌。
人家小姑娘喊声嫂嫂,又怎么了?
杨氏真是头痛,没好气:“好了,知道你们几个小的在我们面前受拘束,都下去吧。”
沈芙悄悄打量新嫂嫂。她没大上几岁,仅仅素净粉白站在那,没有什么长辈派头,也和她板正寡淡的三哥一点也不一样的。
被人喊嫂嫂时情态好软,很像被老一点的沈怀序拿捏掰开时,只会无措涨红脸,伸手又连同指头都被衔湿的模样。
沈芙心生亲近,但她母亲方才讲话含刺,不知道嫂嫂生气了没有。沈芙小心试探:“嫂嫂若是有事,不必管我们。”
都知道还站这做什么?
沈行原杵在前头,斜来一眼。
他只想去问纪清梨说不喜欢他到底怎么回事,但这沈芙挡在前面碍事不说,还左一个嫂
嫂、右一个嫂嫂喊的,吵得很。
有什么必要跟纪清梨夹着嗓子说话。
“沈芙,你真觉得耽误人就少说话快走,在这儿假模假样做什么。”
“沈行原。”纪清梨率先回头,语气重了些,“别凶人。”
少年人眉眼一挑,不可置信。
他哪里凶了半个字?纪清梨不站在他这边,偏向个刚认识的丫头片子?
再一看沈芙在纪清梨背后冷笑,满脸写着活该,要他管。她喊嫂嫂关他什么事,难道只许沈行原喊,只是他一个人的嫂嫂?
沈行原眼半眯:“纪清梨你再仔细看看呢?”
“别无理取闹。沈芙和王小姐舟车劳累一路,已经很累了,你讲话注意些。”
“我无理取闹我注意她?”
这么明显的冤枉纪清梨看不出来?还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这点理也懒得辨,换做是沈怀序,她还是这副态度吗?
他眼尾往下压,戾气涌出来,冷笑声后毫不管沈芙王小姐,迳直走了。
“他就是这个脾气,不必在意。”纪清梨歉意笑笑。
两人仿佛都对这种摩擦习惯,沈芙却不免沉思,寻常叔嫂间会是这种相处方式?
她幼时没少跟沈行原打架,知道沈行原脾性大,谁说话他都不如何搭理。
但纪清梨一来,那两只眼就点上魂似的,站到她身边去,更少见用三个字就能把他压住。
是沈行原转性了,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因为他们很熟?
沈芙视线转落到纪清梨身上,抱以重新审视目的再看。
但不论怎么看,一直看到三人逛完一路坐到酒楼里,嫂嫂也不见什么奇怪处,纯白脸颊柔软,雪化开在上面似的。
要说是哪特殊,大抵是脸上颜色太纯,红艳艳唇珠在人前抿下时,说不出朦胧纯艳的风情。
厢房临街,春日融融暖光和街下鲜活的吵嚷都流动在嫂嫂身后,耳目像被层柔软温和的弧光浸泡,不自觉分出神来。
桌下王会雯踢她下,示意她别看得这么明显。沈芙跟她换个眼神,很想让她也看看。
嫂嫂显然稍钝,一无所知旁人的打量,就是被抓到,她也只困惑侧头,等沈芙有什么话说。
隔壁厢房稍显嘈杂,隐约听到堆杯换盏和哄闹声。纪清梨以为她们两个性子静又初来乍到不好提要求,主动道:“我去问掌柜换个厢房。”
今日二楼空出的位置不多,又有贵客在,小二怕擅做决定出什么纰漏,先好声好气请纪清梨坐下,他问过就安排。
才一会儿,纪清梨隔着厢门就隐约听到沈怀序名字闪过。
是什么官署中人也在此么?纪清梨还没反应过来,里头的话就模糊耳朵里钻。
厢房中酒气稍重,靖王撑头横坐在高位,一脸郁气,少了往日寻欢作乐潇洒的派头。
这几日二皇子一事查得朝中是上下噤声,连同他也受到牵扯,谁能笑得出来?
身侧幕僚打量这位主的脸色,企图解语:“二皇子这般境地,全因他自己没做干净才被束缚。”
“朝中撇开干系的人多得是,您也该如何就如何,何必替他操那个闲心。”
“殿下不过好心听其抱怨几句,真要论及刺客,谁不知殿下才是受害的那个。”
“那一遭多艰险,若不是沈大人恰巧拦住刀剑,雨夜行刺死了人都无声无息,后果不堪设想。”
“我能不知道不堪设想?”靖王不耐横他眼,甩开手上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