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83)
棋白还没应下沉怀序已往前走得只剩背影,袍角由风吹得高扬,即使有人自小径中现身,朝他笑眯眯抱拳,沈怀序步子也没一点停顿。
大皇子没料到沈怀序会是这种态度,顿在原地:“沈大人什么事这么着急?”
沈怀序与他错肩的一瞬回头,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表情有多阴郁古怪,眼底冒出近乎赤裸的颠覆感,摇摇欲坠:
“殿下勿怪,臣该回去了。”
回去,他要即刻回去即刻见到纪清梨。
要听到她的声音,要见她转头,两只眼瞳完整映出他的影子,只有他的影子。
纪清梨若要解释,沈怀序会认真听的。她说一切只是误会,沈怀序也愿意信。
他会的,他并不是要掌控纪清梨言行举止,他只要接过帕子,抱她起来把手指肩头的气息痕迹全都擦净,连同她柔软的,朝旁人吐出字句的口舌。
外面东西那么脏,为什么要碰呢?
第37章 森森提起长剑 定是他们发癫勾引在先……
纪清梨院中布局沈怀序早熟悉, 今日落到眼里,却全都一下涂满疑云。
视线不由得冷锐起来,仿佛把尖利刀子, 要毫不留情戳破表皮,将细枝末节尽数挖出。
守在院中的墨符被盯得毛骨悚然,不过后退两步, 沈怀序就敏锐瞥向他。
视线交错,那目光如有实质在他眉眼上打了个圈, 猜疑、审视,空白的两秒叫人心尖打颤, 而后他才问:“她今日没带你去?”
“夫人身边有陪嫁丫鬟, 今日沈家赴宴又自有侍从, 不需要属下。”
墨符本是沈怀序身边人, 得命令到这边一是为那日拦下夫人赔罪, 二也是受公子之名, 职责之外将夫人一日行程记录在册。
这些日子一直如此,从未有过差错,今日公子却很怀疑他般, 把先前看过的册子又看一遍。
“你同她关系好?”
“她见过什么人都如实记了?”
几个问题砸下来墨符绷紧屏息,以为是自己记错什么东西。
然而仔细看公子神色, 那表情不像是他写错什么, 倒像是……像是字里头藏着奸夫。
他为这个设想出了身冷汗, 沈怀序已把那册子合上, 神色冷漠:“沈行原回来了吗?”
“应当是还没有。早上赴宴, 夫人同沈小姐她们一辆马车,二公子是单独出去的。”
沈怀序抬手,示意他下去。
今日公子实在反常, 问得奇怪,墨符欲言又止,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
沈怀序站在昏黑敞开的大门前,仅有头顶一点青绿焰火,一切被涂抹得鬼气森森。
偏低眉眼深邃遥远,眼皮褶皱很深,浑身带着近似拉紧到无可回旋,再稍用力就将迸开的毁灭感。
丫鬟手持火光,屋里随沈怀序探进的视线一步步亮起来,他往里走,像是踏入什么再不能回头的路。
纪清梨还没回来。
屋中她的气息很淡,好像她还停留在这儿。
什么都静悄悄的,地砖,屏风,她素日缩在那的案几和蒲团,每个地方似乎都能藏下一个人。
沈怀序说服自己不必这般风声鹤唳,不是什么地方都合适偷情,都会被拿来偷情。
他也该衡量再三,别擅自误会纪清梨,像什么话。
平心而论,今日主动围来的是那三人,吵嚷不休的也是那三人。
又不是纪清梨主动去牵住他们的,礼节性给出些许反应,已经是差不多了。
成婚以来她诚心付出万事配合,就是同人说话也都情有可原,她有什么偷情的必要?
偷情,这词常用来形容无能不中用的,留不住妻子的男人。
一要背地不见光,隐秘到鬓发散乱也只有仓促逃开的份。
二要有情,心悦或是为最原始的甜头引诱,吮破刺激青涩的皮肉交缠。
契约里说过纪清梨若有再嫁之心可直接提出,若是后者,她喜欢刺激、为皮肉间膨胀的欢愉,沈怀序闭了闭眼。
裴誉说君子古板乏味无趣,成婚以来她确实委婉提出过同床之事,沈怀序也确实拒绝,否则要他怎么说?
说他是装模作样克制,背地欲瘾横生没有止境。
别说是牵手抱她,再多一秒他都要忍不住提她起来,脸压下去,去嗅去尝去含得渍渍听她惊慌短促的声音。
还是说哪怕她只是稍稍靠近,手无意拂过,他就不知廉耻,轻易感到胀痛。就是睡在她旁边也可耻地想牵她手,牵到滑腻裹住热气?
这难道光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