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叹(121)
林静照随他手势僵然仰起头,目中空荡荡,下巴沉甸甸,道不出半字,纯纯像个被奴役的下位者。
“臣妾没有。”
她语气泛着不易察觉的干涩,愈是装得疏离,越显得她在意,对禁足之事耿耿于怀。
“那日没给你,你委屈了。”
朱缙轻佻而温柔地撩起她额前碎发,“今日朕来了,还不伺候朕?”
林静照一凛,翕动着长睫,罕见地违拗他的指令,“臣妾不。”
他目锋如雪青的雨色,“哦?硬气了?”
林静照死死阖目,做好了被拉出去杖毙的准备。
朱缙并不着急把抗旨的她杖毙,这些日他一直惦记着她,对她的念想不绝如缕。今夜他饮了些酒薄醺,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她。
既然想要,那就要。
今日他来到她这里,志在必得。
他猝然掐住她的腰提起,使瘦削的她站立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
一坐一站,距离咫尺。
她始料未及,下意识反抗,双腕被他牢牢束在了腰后。
朱缙沉重的力道如五指山,不容她反抗,吩咐道:“把湿衣裳褪了。”
林静照腰骨很痛,快被他掐碎,本能地哼了声,神色铁青如结了霜的月白,呼吸微重,尽是不屈。
她衔恨在心,忍不住质问一句:“陛下这是作甚?无事欺辱于我。”
朱缙无动于衷,淡声警告:“别让朕重复第二遍。”
他表面清净无秽一副山中高士模样,尽做些肮脏之事,磋磨于她。
林静照上齿遽然叩住了唇,走投无路之下,摘掉自己被雨雾打湿的衣裳。
朱缙放肆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她,握锢她腰的手往榻上一带,将她摁下,落下拔步床厚重的帘幕。
狭小黑暗的枕席间仅二人。
林静照失了往常的百依百顺,不顾一切地违拗他的圣意,手足乱蹬着,泪水无声染红了眼睛。她被废掉武功后过于孱弱,微弱的反抗力道忽略不计。
朱缙径直将她打开,大加挞伐。
殿内帘幕垂落,外界细若牛毛的雨意似隐似无地下着,雨雾袅袅升腾弥漫,打击着静缓的水面一片片涟漪。
林静照如鲠在喉,艰难承受着,唇快要被齿磨破,鼻窦钻入丝丝避子香囊之气。一颗玻璃心裂成八半,腹部胀得厉害,汗流浃背。
她禁不住一阵呕吐,几近把五脏六腑呕出来,颜色纸白全无人色,迷蒙的泪眼满是哀求之意,似猎人长矛下的可怜麋鹿。
朱缙却未半分心软,用软枕埋住她的面孔,眼不见心不烦,忍心继续施为,这场事不能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半截停止。
林静照微微滞息,快抵精神崩溃的极限,整个人宛若在寒风中荡来荡去。
天色慢慢暗了,好容易熬到一切结束,林静照挣着欲爬起,朱缙再度沉沉摁住她肩头。
“别急,贵妃。”
因生辰缺了一次,今日要补回来。
她如临大敌,有气无力地翕动着寡淡的唇,绝计不从,拢着被子往角落处瑟缩,水意在眸子里翻滚。
朱缙屈膝步步接近,绣着松枝仙鹤的长袖一甩,欲把她拆吞入腹。
她越加挪后,猩红滴血。
他微微不耐的语气:“再躲?”
她饮恨,“陛下为何不直接赐臣妾死罪!”
朱缙抵住她,拍打着她的脸颊:“赐你死罪也得伺候完了朕再去死。”
林静照愤然咬舌自尽,被他牢牢掐住了嘴。她死意不从,从中逃脱下榻跪于地面,衣衫剐蹭,惊魂未定,硁硁然贞傲的模样。
朱缙意犹未尽,漫喘着丝丝冷意,从被褥间斜斜起身,“回来。”
林静照执意不从,宁肯在此跪一晚,浑身每寸神经都在高度戒备着。
朱缙揉了揉太阳穴,略略清醒了些。
生辰之日错过了她,他有些后悔,终究是没有度过一个完美的生辰。她走后,他静夜沉沉一人虚度,非但没清净,反而有种落寞的烦躁。
那日赶她走不是嫌弃她,而是厌恶她虚伪地和他交易,却对另一男子付出真情。
他独自在显清宫诵阅经文时总不由自主想起她,嗅她送的千字道袍那股柔雾般的香气,缓解相思。
他虽下了命令不准她来觐见,却忍不住自己来找她。
当下见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反抗,朱缙神色一冷凛,亦恢复了界限感,将一卷朱笔圈批的青词摔在了她身上,用公事公办的口吻:
“贵妃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林静照愣愣拿起摊在身上的青词,四篇青词上分别圈着吾困父救,单看每一个篇无所谓,连起来读便败露了,是她之前借批改青词偷偷递给江浔的。以皇帝那等机深,区区雕虫小技班门弄斧,一眼就瞥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