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1172)+番外
她也不知道,谢灼是否已经知道了过去的真相,倘若知道,她知道多少?她再去见谢灼,谢灼又会如何看待她呢?
姐姐?恩人?还是仇人?抑或对她觉得亏欠?她并不需要。
“无妨,你从心而动便好了,见或不见,全在你的选择。”姜契宽慰。
姜契设宴款待了她们三日,最后一日谢挚向她告别,姜契亲率皇后与女儿前来送行。
皇后温婉美丽,进退有度,仪态万方,和姜契立在一起时分外相配,谢挚眼前一亮,她向来喜欢这种风格的女性,赞叹道:“皇后殿下,你好漂亮!”
皇后不意她会夸赞自己漂亮,而且如此直白真诚。
来时她早已知道谢挚与姬宴雪的身份,人皇特地告诉她不必紧张,昆仑卿是个很和善的人,摇光大帝虽然傲慢,但也不会随意为难他人,她当时听了面上应好,心里却并不因为人皇的话而放松。
但见谢挚神情认真,眼眸清亮,便知她是发自内心的纯粹夸赞,并无其他曲折含意,皇后心中一暖,回答少了些官方,多了些真心,温声笑道:“卿上谬赞了,真要说漂亮,您比我漂亮得多。”
姜契在旁听着她们的对话,含笑望向谢挚:“你又在妄议国母的容貌了。”
谢挚呆了呆,随即两个人都笑起来,显然都想起了少年时在人皇赐宴上,谢挚曾向姜契称赞她母后长得十分美。
“阿契,真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傻了,完全不明白中州的礼数,还好你当时没有教训我。”
现在回想起来,谢挚觉得自己当年真是莽撞无知,还好姜契大度。
“我本也想教训的,但看你只忙着吃果子,什么气也便消了。”只想着这姑娘这么傻,她懒得同她计较。
望着谢挚的笑颜,姜契恍然记起,在很久很久之前,于红山火一般的枫树之下,她曾让那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少女倚住肩膀,谢挚眼神朦胧,但还是在醉意中认出了她,甜声叫她“阿契”,每一声都仿佛羽毛拂过她的心尖*。
那有可能是她此生最接近她的时刻,也是她对未来最充满憧憬与期望的时候。
枫树下朋友们的笑闹声仿佛还在耳边,但是现在她身穿帝服,身旁陪伴着自己的妻子,所立的是皇宫的白玉阶,当年的明媚少女早已长成女人,姜契只觉万千感情汇在胸中,默默沉淀成块块钟乳石,只有她才能听见心间滴水般的微震,最终化为了一个感怀而释然的笑。
姜契柔和地注视着她,笑道:“大胆蛮女,竟敢直呼人皇的名讳。”
她再次对谢挚说了一遍当年说过的话,只是昔年皇女已成人皇,悸动犹在,暧昧却已不存。
镜山一场爱恋,终究只是她虚假的幻梦。幻梦不可久念,更不可能成真。
第397章 红莲
走出皇宫许久,姬宴雪还沉着脸不说话,谢挚心里偷笑,十分熟稔地贴过去挽住女人的手臂,哄孩子一般哄她。
她知道姬宴雪容易不高兴,但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很容易被哄好。
“好啦,我的陛下,又是为什么不开心?跟我说说,嗯?”
姬宴雪起先不作声,但还是受不住谢挚轻摇她的手,止住步伐道:“我觉得姜契对你心思不纯,我不喜欢她。”
其实在皇宫里她就想跟谢挚说,但见她开心,究竟也勉强按捺住了,一直忍到了现在。
“以后,你可不可以少见一些她?”金色的发丝滑落,她低下头,和谢挚商量。
若是按她以前的性子,必定要说“你以后不许再见她”,但是现在姬宴雪却渐渐学会了克制。她知道谢挚重情念旧,很在意她的朋友,也想尽量包容。
谢挚早就知道她在因为姜契吃醋,却没想到她居然觉得姜契喜欢她,失笑道:“阿契怎会喜欢我呢?我们只是朋友而已,而且她现在早已有妻子了呀……”
“不过,既然你不高兴,那我以后少见她一些就是了。”谢挚捧住姬宴雪的脸,柔声保证。
“你还叫她‘阿契’……”
姬宴雪离她面孔愈近,声音轻轻的,一点怨气似有若无,“我还以为,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称呼呢。”
“就像我叫你小挚,我只会如此叫你,别人都绝不会,一样的道理,难道我这样叫别人你会开心?”
“不……”贴得这样近,两人呼吸相闻,仿佛在耳鬓厮磨一般,香气温浓,谢挚有些失神,“你只可以这样叫我,别人……都不可以。”她环住了姬宴雪的脖颈,在她耳边小声说。“要不然……要不然……”
姬宴雪很愉快地笑了一声,顺着她问:“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就……咬你。”谢挚偏头,在姬宴雪的颈侧咬了一口,“就像这样。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