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归迟(174)
“寻常人抓了也就偷偷摸摸杀了,不给上头知道。他这人不这样,嚣张得很,你们猜猜,他把这些人的人头挂在哪里了?”赵野把大概的意思比划完,便伸手把放在脚边的酒杯拿起来喝了,等他们的答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这不是什么能拿来放在嘴边随口说两句的话题。但赵野既然这样问,便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此人的残暴。
见没有一个人说话,呼衍容吉开口了,她还不确定赵野说的是不是他,答,“ТэролгойнуудыгилYYолонYнаржбологазарθлгθсθнбай。”(他肯定把人头挂在了能让更多人看到的地方。)
“ДайнболболоёрцэргийнуулзварогсонYеболзаынYYднийцамагθлгθгдθнθ。МинийзθвYY”(如果正在交战,那就是两军交界处;如果是按兵不动的状态,应该会挂在最大的那个市场的门楼上。我说的对不对?)
这段话只有赵野一个人听懂了,因为呼衍容吉还没决定要加入他们。
但他听完就问,“ЧиYYнийгмэдэYYБиСубудYYнийгийганцYнийглмэднэ。”(你是不是认识他?须卜氏里会这么干的,我只知道这一个人。)赵野说完,手上的动作正好结束。
呼衍容吉苦笑了几声,终于抬起了手,决心加入他们,开口道,“ШYБYЦинийганигYйYнбэлчээрбайгYй。”(须卜猾勤,草原上有谁不认识他。)
“Тэрболминийнθθр。”(他是我的夫君。)
夫君这词,有点难,她不知道怎么用手表达,赵野不舒服这个词,也没听懂。所以一开始大家只当是呼衍容吉与他有些什么渊源,大抵祖上有什么姻亲。谁也不希望这么好的姑娘与那种杀人魔有太大的关系,便互相看了一眼,准备把这事儿放过。
哪里能想到,她没放过,停顿了片刻后,同时指了指赵野与章絮,继续道,她与须卜猾勤的关系,就像他们。
“БиθсвθрнасандааYYнэйгэрлэж,оёрYYθрYYлсэн。ТомыгньЦинь,залуугньДингэдэгбθгθθдаанирээгзалгамжлаболомжойθвзалгамжлагч。”(我十几岁的时候嫁给他,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叫钦,小的名定,都是可以继承王位的世子。)
这话说出来震惊众人。此前他们只猜测,呼衍容吉原是部族败落,惨遭屠戮,幸好是女儿身能免于一死,充为女奴,被困阶下或流放荒地,死里逃生勉强活下来的。哪知道她之前的身世竟这样显赫。四大家族的正妻无异于汉王庭的王妃一职,与梁彦好的母亲同级,可以说是万人之上、一人以下的风光了,不是病故或是重大过世,此生都能安享富贵。
正当其他人都把目光放到梁彦好身上,想看看他能有什么反应时,他却一反常态,冷漠地问,“是不是他也这么对你了?”
不然怎么解释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女如今却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女人浅笑而不语。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仇恨,没必要强加在他们的身上,所以模棱两可道,“Манайаынолгойгугандээрθлгθж,бYэнсарнарандгаргаад,айлжаваадYYдYYдэдθлбθмбθгболгоноглосон。”(他把我兄长的头颅挂在旗帜上,任烈日暴晒整整一个月。取下来也不肯放过,放在草地上给孩子们玩,当球踢。)
尽管她的脸上尚且还有笑容,尽管她把心底的恨意藏得干净,还能盯着眼前的火光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尽管她已经避重就轻抓着眼下提起来没几年前那么伤心的事情说了,可众人还是露出了无法接受的神情。
“他妈的,这家伙就是个畜生!”关逸先骂,他最恨欺负弱小的狗东西,遇上时从不留情,必然要斩于剑下的。
章絮听得吓了吓,先是看了看呼衍容吉,再转回去看了眼赵野。她根本不能想象能让他们留有这么深刻印象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嗜血如狂?杀人取乐?
赵野则伸手拽了拽梁彦好的胳
膊,让他别问太多,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有什么实在想问的,他们可以关上门来自己说。
梁彦好不听,他怀疑,不,他确信,把呼衍容吉糟蹋成这样的,正是那个叫须卜猾勤的男人。
“老酒说的,你以后再也不能要孩子,是不是也是他做的。别当我什么都不懂,朝中不少有曾经和亲的公主,我娘亲的妹妹,二十年前嫁给你们大可汗的宛禾公主,嫁过去不到三年就病死了,后面回来的人说是恶疾。哪里有那么多的恶疾,怎么能一个贴身的婢女都不留全杀了。我知道他们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容吉,你告诉我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