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104)
浮石前来布开茶具,段乞宁的手隔空虚扶,製止道:“早就听娘亲说三妹侧夫的茶品非凡,这烘茶泡茶的手艺更是出类拔萃,不知今日姐姐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衍儿一到冬日就手脚冰凉,做什么都不利索,妹妹也是很少讓他再碰这些,只怕是有些生疏,”段乞安和煦地笑道,“姐姐一会儿可莫要怪罪。”
段乞宁:“怎会。”
段乞安没听出段乞宁的深意,不代表崔青衍也是。可碍于身份,他只敢把不满藏在心里,被迫净手上前泡茶。
一时间亭外风声簌簌,亭內火星淅沥,男人煮茶、洗涤、冲泡、碾磨……热气滚滚,茶香四溢,一系列繁琐的流程下来,崔青衍顶着壓力,忙中难免出错,又折腾了好些个来回,才将热茶泡好。
第一杯给作为客人的段乞宁,第二杯给妻主段乞安。这第三杯……
崔青衍压下眼底的阴鸷,有些不大情愿地递给崔锦程。
少年眨眨眼,低头道:“贱奴惶恐,少侧君这是折煞贱奴了。”
崔锦程不敢接,那茶只得崔青衍一直举着,可烫手。
段乞安张望着,焦急不已道:“姐夫哪里的话,你是姐姐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份量可受得了的。”
正夫、侧夫、侍夫才算夫,侍奴只是奴。她这么喊不合规矩的,存心讨好段乞宁。
少年抬头去看段乞宁的脸色,可后者并未表态,亦不作反驳。
他想了想,伸出试探的手,接过茶盞。
段乞宁面上不露声色,其实内心特想阴阳怪气他:“呦~今儿不当‘圣父’了?”
强忍着,她吹拂热气,抿了一口品味,微讶道,“醇香回甘,云开月明。黄金芽?”
段乞安道:“姐姐南下的那一年半载,时常往家里送。一来二去的,妹妹也喜欢上这桑州特产。恰如姐姐云开月明,佳人入怀。妹妹恭喜姐
姐!”
旁人眼中,段乞宁南下后回晾,昔日苦苦求娶的崔小公子自荐枕席,可不算美事一桩么?
就連段乞安也这么认为,她的姐姐终于将心心念念的小郎君纳入后院了!殊不知她这话让在场两个当事人都勾起不愉快的过往。
崔锦程捧茶垂首,安静跪着;段乞宁又细品一二,将杯盏放回。
她本就是被抓包来的,順便让苦練行礼的崔小少爷摸个鱼,再順便给崔小少爷出通恶气。
鱼也摸了,茶也喝了,段乞宁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段乞安非得把她扣下来下棋。
“上次和姐姐弈棋还是三年前呢…”
都隔这么久了还有这个必要吗?段乞宁心中腹诽,抬眸见三妹妹眼瞳期盼,一副殷切至极的模样,不禁纳闷:这难不成是个姐控?
“姐姐?”段乞安又巴巴眼地望她,已不由分说地将白棋碗推到她这一方来,“姐姐你先手。”
段乞宁思绪运转飞速,回忆原著里“段乞宁”到底会不会下棋,水平如何……思索半天想不起来,干脆走一步是一步,衔子落棋。
作为富二代必修课后兴趣班之一的围棋,段乞宁自然不在话下。
一白一黑交替进行,与段乞安博弈。
走了三四步,她便能估摸出三妹妹的水平,掐着差不多的水准亦步亦趋。
崔小少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眼瞳深处浮现几丝好奇和猜疑:女娘六艺,她段乞宁是真的都会,此前何故藏拙?
就连崔青衍也颇为意外,毕竟段乞宁从前的名声,比起娘爹一直保护的崔锦程来说,他知晓得更多。崔青衍心道:段乞宁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乖戾,难怪“上面那位”会有所忌惮……
段乞宁不知她这想藏都没法藏的现代棋术引得众人浮想联翩,不过段乞安似乎没有觉察,当真眉头紧缩思考得很是痛苦,踟蹰地走每一步。
“姐姐南下一趟棋艺竟然精进得这么厉害!”挣扎良久,她将最后一手黑子落地,一脸崇拜道,“是妹妹输了……姐姐到底是跟从前不一样了,怕是只有妹妹还在原地踏步。”
段乞宁也不想打击她,宽宥道:“从前姐姐的糊涂事干过不少,没能给你做个好榜样。南下艰苦,本就是去历練的,自然是得有点长进才敢回来,哪还能和以前那么混帐。”
段乞宁这话一说,段乞安那是愈发信服了,道:“姐姐才不混帐呢,晾州、京州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女娘,不都是锦衣玉食的,一辈子在金圈里惯养着。姐姐光是有这种南下历练的魄力,就比旁人出彩得多,已经很值得妹妹敬仰和学习了!……”
看那架势,段乞安似乎也打算效仿一下,择个良辰吉日也去南下历练历练。
“……”段乞宁一梗,将余下的白子悉数放回碗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