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157)
如此,邵驰的脑袋是保下了。段乞宁心弦一松,忽的觉察到了什么,猛然朝隐蔽的屏风那处投向视线。
段乞宁有感应,从她被凰帝平身赐座,再到为邵驰出声,屏风后一直有道灼热的视线在观察她。
隔着半遮半掩的薄纱,段乞宁辨认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依稀认出个白衣轮廓,是个青丝披肩的男子。
正相望时,那人捻起一杯酒水置于唇边,扬首而尽,身侧有宫侍服侍,为他再度填满酒水。
那是谁?竟然可以坐在凰帝之侧。
且看座次的陈列摆设,当和邻座的三凰女殿下是同一品阶。
会是陛下的凰子吗?
段乞宁不得而知屏风后七凰子勾起的唇角,赫连景把玩酒杯,对身旁宫侍道:“永康县主可将那人带来了?”
宫侍:“回殿下,带着的。就在东院屋舍。”
赫连景将五指贴于屏风上,似在隔着纬纱描摹段乞宁的轮廓,随后少年眸色泛起阴狠:“你派个人去把陛下赐婚的消息告诉他。”
“是。”
很快,东院角落。
闻讯的崔锦程一顿,手中杯盏掉落在地。
少年踉跄了一步,勉强按住桌缘撑住身子,徒步朝屋外去,却被阿潮用刀鞘勾住颈脖。
崔锦程攥紧双拳。
听身后传来阿潮寡淡的声音,冷得好似冰渣:“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给主人惹麻烦了。”
“阿潮哥哥,”崔锦程喉结滚动,眼底理智破碎,“你方才没听到吗,宁姐姐她要……要娶正夫了。”
第65章
阿潮沉默一会,才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道:“你从前在段府,过得太‘安逸’了。”
“我指的是主人的后院。尤其赵側夫一死,更是如此。你觉得自己对主人来说是特殊的,但你其实只不过是个侍奴而已。”
崔锦程捏紧拳,眼瞳阴冷,泛着偏執:“你爱她吗?你难道不想独占她吗?”
男人皱起眉峰:“谁也独占不了她。我是主人的暗卫,守护她、保护她是我的职责。我可以做她的盔甲,也可以做她的弯刀。她需要我,这是我存在的价值,且这份需求无法被他人替代。”
起码现在是这样的,觊觎他这个位子的其他暗卫,只要他阿潮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讓位给他们。单从这一点来说,阿潮也是自私的,他也想独占她。
可是阿潮清楚地知道:段乞宁不会属于任何谁一个人的妻主。
“你本来可以有机会成为她真正的正夫的,”男人指着弯刀继续道,“是你自己白白错失良机,你自己犯贱。”
崔锦程死死掐紧掌心肉。
是啊,他本来可以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室,从前他不屑一顾,现在他
又妒忌别人鸠占鹊巢。
他本以为入府这么久,段乞宁都不曾娶正夫,是因为她心中的发夫之位早有留给了曾经的崔锦程,可是今日这一切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少年被这样跌宕的落差刺激得心口发毛,他脸色惨白地道:“我要去找她。”
“你不准去。”
“你讓不讓!”
“你威胁我?”阿潮施加巧劲,一点点弯刀剥離刀鞘,露出半截泛着精光的犀利刃面。
“是,”崔锦程深呼吸一口气,“你应该知道宁姐姐要将我送人的事。既然如此,我对宁姐姐来说就是有价值的。此前她多次为了我越过你,足以证明在她心中,我的价值和特殊性,远远超过你。”
男人眸色一暗,脑海中闪过的是除夕之夜,段乞宁频频为崔锦程分心的样子,執刀的手掌不免浮上些戾气和颤意,刀口向着少年纤白的颈脖。
崔锦程同样目色焦灼,拿脖子抵上半截刀锋,削铁如泥的側刃顷刻间见了紅。
“怪不得主人说你是个疯子!”阿潮指尖拨转,弯刀完全收鞘,及时收手。
崔锦程却为他这话身形一顿:“你都听见了?”
“对,这是我的职责,主人与任何男人的欢好,我都在场,包括你。”
少年猝然雙膝一软,勉强站定身子。
阿潮犹如在此回合夺得魁首,刀鞘勾起崔锦程的右手腕,明明是寡淡的话语,却透着挑衅的嘲讽,“还是處子之身。”
崔锦程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挫败感啃食他的五脏六腑。
阿潮逼近那个少年:“承认自己没那么重要很难吗?你并非无可替代,正夫之位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你该不会以为主人留着正夫不娶,是专程为了你吧?”
少年睁大眼瞳,难以置信:“我要去找她!”
阿潮收刀,一把擒住少年的手腕。崔锦程歇斯底里反抗,“放开!”
争执间,来了位公公叩响屋门,公公的視线在二位小厮模样打扮的男子身上凌冽扫过,很快锁定愤然决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