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244)
可即便如此,他跌跌撞撞下馬,慌忙朝反方向奔跑,暗衛们慌忙去追,打马将他包围,他直直往马腿上撲,逼得哥哥们节节后退,少年撲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他们能借他一匹马。
一面是主人的命令,一边又是少年以死相逼,暗卫们骑虎难下,不得已,匀了一匹马给他。
崔锦程就这样骑马追赶,或許是危急关头更能激发潜能,他纵马飞驰,驾驭出生平都不曾有的速度,一路紧追,终于赶上段乞宁她们一行人,这才迈过艰难险阻,来到段乞宁的面前。
崔小少爺抽噎,抬手擦去眼眸里的泪花,段乞宁借此看清他摔肿得通红通红的手。
暗卫们正欲上前将他扣押截走,崔锦程倏地撲抱住段乞宁的长靴,抱得紧紧得怎么也不肯撒手,哭喊着:“宁姐姐!不要赶我走!……”
他情绪崩溃,涕泗横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把头埋没在她的裤脚上。
茶肆伙计们都是走南闯北的糙娘汉女,少见这般儿女情长的场面,尤其还是这么个美丽动人的小郎君,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登时收敛气息,默不作声地把視线挪开,汪娘子见状也是心下叹气,移开目光。
如此,倒是衬托得她们的大当家铁石心肠一般,杵在马背上不为所动。
崔锦程一直抱住段乞宁哭了好久,哭到最后哑了嗓音,身子还隨哭腔抽噎,一下一下地抽。动。
段乞宁在长达良久的沉默后到底是心软了,松开缰绳的那只手輕輕地落在他的头顶,揉了把他的发,“唉……”
感受到她輕柔地抚摸,崔锦程仰头小心翼翼地看她,两滴眼泪还挂在眼眶附近,盈盈欲滴,又显得他此刻眼眸湿红得像只兔子。
段乞宁低垂視线,指腹将他眼角的泪花抹去,朝他摊开掌心。
少年的眼底闪过一瞬的迟疑,再到不可置信,如盛满霞光的琉璃,好似一触就碎。
段乞宁错开視线:“上来吧,小少爺。”
有她这句肯定,崔锦程化犹豫为坚定,眸底又有些欣喜透出,将他整个人的灰黑色眼瞳衬托得亮亮的,崔锦程紧紧握住她的掌心。
段乞宁也用力和坚定地反握住他,将他拉上马背,崔锦程落座于段乞宁的身后,映入眼帘的是她的背
影,扑入鼻翼的是她身上的芬芳,少年还覺恍若梦境,为了驱赶那股不真实的虚幻感,他牢牢地用手缠住她的腰肢,从身后坐将段乞宁紧抱。
“继续赶路。”段乞宁同伙计们道。
众人整装待发,那几个丢了差事的暗卫问她该何去何从,段乞宁思忖片刻,道:“这一路来,你们都辛苦了。原本我是计划你们将崔小公子送入雪州南部,就隨他一起驻扎在雪州,或者你们取了银两和解药,想去何处便去何处。如今……”
段乞宁看了一眼汪娘子,继续道:“这样吧,我让汪娘子给你们一人一帖蛊毒解药的药方,你们拿了药方凭借钓月娘子的手印,可去各大州钓月娘子的商铺领取白银千两,届时你们皆可自行寻道士或医师炼制解蛊丹药,往后日子不用再为段家、再为我出生入死了。段家已灭,你们的卖身契也无效益,自此便自由了。”
段乞宁语重心长地道完,大抵是想到阿潮和阿秉的死,她的音色有些沉重和悲伤,崔锦程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側颜,自然而然看清了她扑满阴郁的眼睫,他的心也为她的低落的情绪抽痛,少年默默地怀中女人紧圈,他把自己的面颊輕轻地贴上她的后背,特地避开她身上的刀伤。
段乞宁心神微动,底下的暗卫们彼此交换眼神,倏的齐刷刷跪地,其中武艺最高的那名暗卫拜道:“主人,屬下愿追隨您。”
随他此话一出,又有人拜道:“主人,屬下也愿意追随您!”
越来越多的暗卫拜道:“主人,属下从小母父双亡,了无牵挂,本是街头流露的孤儿乞丐,是段家的养育之恩造就如今的属下,段家之恩,属下莫敢忘!”
“主人,属下是被亲生父亲卖到晾州的,若无段家,属下怕是已在风尘接客,段家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即便没有母子蛊毒牵绊,属下等也愿效忠段家,效忠主人!”
“属下愿效忠主人!”……
一人陈情,愈来愈多的男人诚恳表态,段乞宁握紧手中缰绳,面上有几丝动容。
领头的那个暗卫大抵是知晓段乞宁的心结所在,不免晓之以情又道:“主人,我等之中,不会再出第二个阿核。”
他开诚布公,黑瞳真挚,在他的带领下,所有暗卫皆神色坚定。
段乞宁心绪一动,扬声道:“好,既如此,你们随我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