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292)
段乞宁
凝眸,轻身下榻,紅衣窄袖的铠甲着身。身后的紅鳶和蓝堇也已备署妥当,一人端着她的战盔,一人捧着她的火羽披风。
一切部署妥当,段乞宁拉开营帐大帘,对帐外陈列有素的军队道:“进攻!”
这一日的清晨,雙方都以千军万马的气势踏过脚下土地,两军交会于大延和大幽的分界线,一處空旷的旱地,抑是当年紅鳶将“段乞宁”丢下的地方。
这场战役,段乞宁这方由霜月卫为前锋,大幽帝借她的三十万大军列阵包围,再由凰翎卫作游击和战辅,刺探苏彦衡一行人的动向。段乞宁的身边,则贴身跟着處理应急情况的汪娘子。
毫无疑问,苏彦衡那方军队以邵家军为主力军,邵家军骁勇善战,沙场经验丰沛,此战,必然是一场恶战。
雙方人马于卯时三刻交锋,霜月卫和邵家军的前锋不遑多讓,持续搏斗一个时辰之久,雙方主力大军皆随着时间的流逝伤亡惨重,战况也渐渐趋于僵持。
段乞宁不得不临场与紅鳶和蓝堇调整战术。
好在,她这边的军队相较于苏彦衡那头,更为服从,是百分百听命于她的命令,她的任何决定、任何变动,凰翎卫和霜月卫都会无条件臣服,反观苏彦衡那边,邵家军的直系领主为邵家的两位将军,苏彦衡仅仅是凭借虎符差遣。
毕竟邵大将军和邵小将军心里拥护的,并非苏彦衡,而是太女殿下赫连晴。
这一点,段乞宁早在营救邵驰那日就发现端倪,当下,她也利用这一点关键的情报设计埋伏,逼苏彦衡和邵家将军出现意见相悖的情况。
马背上,苏彦衡一袭铠甲裹身,怒火波及周遭的赫连晴和邵筠等人身上。
赫连晴和邵筠皆是不敢吭声,邵大将军则刚被苏彦衡怒斥一通,阴郁黑眸隐忍不语。
段乞宁的这一计策果然奏效,苏彦衡一方的气势减弱,出现可以攻破的突破点,段乞宁即刻派遣红鳶携凰翎卫猛突,那头邵筠见状,登时轻功下马,亲自上阵杀敌,携手下士兵填补上这个缺口。
“首辅大人,若非你一意孤行,怎么会造成这个局面,讓段乞宁有机可乘?”邵冬夏冷冷地道。
“闭嘴!”苏彦衡抬起虎符,军威强压。
此战前,邵冬夏曾提议讓太女殿下赫连晴挂帅出征,她与邵筠作为副将全权听候赫连晴的调动,但是苏彦衡不肯点头,他只相信自己的魄力,一定要亲上战场作为总指挥。
碍于他有虎符在手,邵冬夏不得不隐忍领命。
但是他毕竟是一介儿郎,哪怕从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哪怕他成为大延王朝第一男官,可终究是个男子,在邵冬夏眼里,男子愚蠢自大,又盲目自信,打仗不是儿戏,只有女人缜密的头脑和思绪才能掌控全局,她打心里就看不起苏彦衡。
那头,有了邵筠的助力,缺口很快被填补,她与红鸢打得旗鼓相当。
而段乞宁一方,蓝堇率领的霜月卫前锋越战越勇,已一路突刺到敌军的中腹,她们一旦突破敌人的防线,立马就有大幽军队接应,霜月卫本身就隶属于大幽的军队,自然与大幽军同根同源,每一處配合均天衣无缝。
段乞宁在马背上勒紧缰绳,总揽全局,越是这样危急的时刻,她的大脑越是清醒。如果说这片战场是棋局,那每一次调兵遣将都好比博弈落子,她与苏彦衡犹如在弈棋,一白一黑交替。
苏彦衡,确实有阅历,且行径大胆,他的黑棋步步緊逼,好似只饿了许久的猛虎狩猎,带着一种急功近利的冲劲,每一步都势不可挡。
段乞宁凝神沉思,执白棋步步为营,避其锋芒,另辟蹊径,以退为进周旋,越是拖延时间,越是对我方有利,她就不相信,苏彦衡如此行径,邵家军上下能始终和他同德一心。
远处,雙方交战的地方已血流成河,段乞宁隔着血河依旧冷静,时间一分一毫过去,双方人马锐减到一半,排兵布阵皆有松散。
“补!”苏彦衡落定黑棋在空缺的棋盘上,与其他黑子自成方圆。
“散。”段乞宁把玩白子,凝视苏彦衡的眼睛,将一颗白子定在毫不起眼的角落。
便是那一子落定,战场上被人疏忽的一角,阿潮携钓月娘子在桑州附近的伙计们一人手中舉着一把弓箭,齐齐发射火羽。
苏彦衡顿时瞳眸睁大,段乞宁的手肘撑在棋桌上,懒散地眯着眼道:“还是苏首辅教我的。”
火羽投入敌人的大军中,让她们自乱阵脚。
“舉盾防御!”苏彦衡吼道。
一顿顿铁盾高舉,铸成城墙拦截箭矢,可仍然有漏网之鱼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