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36)
如此,便是崔锦程被段家主罚跪的原由,管家于十万火急时去寻求多财援助,多财则奔赴城南去寻段乞宁……
院外,女使打伞为段家主撑着,望着段乞宁殿内进进出出忙活的小厮,段家主拨动玉扳指道:“可都办妥了?”
女使倾身上前,“回家主,都已打点妥当,不日晾州城的百姓都会知晓崔小公子在咱们段府过得如履薄冰。”
女使压低声音又道:“陛下也会知晓。”
段家主如释重负一口气,“做戏做全样,这样也好。”
二人的身影消失于宁少主的庭院中。
室内,段乞宁将躺在床榻上的崔锦程翻了个身,映入眼帘的淤青和伤口让她眉头紧锁,一种生理不适感翻涌上来——
少年的后背,青一块紫一块,大面积冻伤的淤血堵塞不化,抑有多处鞭伤破皮流血,而今在伤口附近结痂。
她毕竟是现代人,见了这种场面难免犯恶心,终是移开眼,并且让管家和多福都退下。
“你们几个,将他抬进浴桶里吧,”段乞宁招呼杂役小厮,“小心些,莫要让伤口沾水。”
浴桶里的水位大概在崔锦程腰部的位置,他的鞭伤则在后背胸腔上,仔细点不难。
几个小厮听命,仍旧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崔锦程运进浴桶,水位没过少年的尾骨,他昏迷不醒的,面对着段乞宁的方向趴在浴桶边缘,蒸腾而上的热气则将他赤。裸的身躯勾勒得影影绰绰。
小厮在段乞宁的监工下,不得不打起十倍精神给少年擦洗,将他这段时日在柴房摸滚带爬时染上的灰尘和泥泞洗刷干净,一盆洗澡水很快染脏。
“再去换一桶,”段乞宁道,“添些香皂。”
待到隔间水汽氤氲,香皂味道浓郁得让人快要飘飘欲仙时,崔锦程醒了。
彼时段乞宁正在床头喝茶看话本,听到水花扑腾的动静堪堪抬头道,“不要乱动。”
然而已经晚了,崔锦程睁眼的第一反应是挪动自个发麻的四肢,猛然抬颈的动作大了些,坐骨朝后压的时候,水花顺势铺溅到他的后背往上。
钻进伤口血肉里是刺骨的疼,疼到他一把捏住浴桶边缘,那双被烫伤的手也随即传来剧痛。
听见他几声压抑的呜咽,段乞宁合上话本下榻,鞋尖踩过地板上的水渍。
她从旁边衣架上取下干帕巾,行至崔锦程面前递上,“擦一擦吧。”
少年闻声抬头,段乞宁看见他那张被水汽晕染的面容,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尾端潮湿的那部分正贴合在他白瓷的肩上。
他的肩膀在抖,呼吸令胸腔起起伏伏,面上的水珠则将肌肤衬托得鲜活。
那双异域空灵的灰黑色眼瞳正擒着几丝泪花,眼眶微微发红,透着一股潮。湿的旖。旎感,模样瞧上去楚楚可怜的。
段乞宁有过一瞬间的失神,他通红肿胀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的手背,段乞宁才反应过来他手上的伤。
“多福多财!”她收回手,打算唤小厮给他擦拭身体。
多福多财应声刚打开房门,段乞宁便听到崔锦程微弱的恳求,“别……”
连带着手腕一紧,他死死地拽住段乞宁的衣袖,“别唤他们进来……”
多福多财一人从房门的一边探进来脑袋,崔锦程将自己往浴桶里藏了些。
段乞宁好笑地道:“你猜你晕过去时是如何进这桶里的?”小厮又不是女的,搞不懂他在害羞什么。
崔锦程红了两边的耳朵,可还是坚持,不愿让旁人瞧见他的身体。
“你从前在家也是这样?”
崔锦程点点头。
段乞宁想了想,书中好像是曾一笔带过:崔锦程不喜仆从服侍,不喜下人看见他的身体。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厮能近他身,只是那小厮在崔家出事后成为了陪葬品。
她摆摆手让多福多财出去,房门合上,段乞宁把帕巾甩回到衣架,随即背过身往榻边走。
才行两步,便听到躯体摔在地板上的声响,混杂着清冽的水声。
段乞宁回头,崔锦程赤。裸地跪在地上向她匍匐着,湿漉的长发垂在地板上。
他在战栗,惶恐地唤她“妻主”。
“妻主,贱奴有错,贱奴不知廉耻,私约黄梨姑娘见面……”
段乞宁还当他使不上力才摔的,没想到竟然为的是这事。
看来他从清醒到现在,一直在为这件事情惴惴不安。
换作从前的原身,的确会直接把黄梨杀了,所以崔锦程才会如此害怕。
段乞宁不出声,崔锦程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只是将头狠狠地往地板上磕,哽咽着嗓,“这一切都与黄梨姑娘无关,是贱奴淫。荡,贱奴愿意接受妻主大人所有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