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87)
怀璧其玉招致祸患,本就是她早就考虑过的事,段乞宁只是觉得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既没有让旁人忌惮,也没有事后当着众人面杀死那人的底气。
“不准再离开我视线之外。”段乞宁重点强调。
少年郑重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只手犹豫片刻,搭在她的掌心里,将她握得很紧。
应当是被今夜之事吓怕了,段乞宁心道如此,牵着他撩开帷帐。
毡包外大雪纷飞,烟花一簇接一簇照亮视野,段乞宁门前台阶上跪着个卷发狼尾的男人。
台阶上都是积雪,他就跪在雪里。
见她出来,阿潮的余光扫过二人紧牵在一起的手,俯首呈刀道,“属下有错,已负荆自省,求主人责罚。”
第36章
他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是人就会有过肮脏自私的心。
以阿潮的身手,完完全全可以规避今夜这场鬧剧的发生,可是他迟疑了。
暗卫的职责是保護段乞宁,至于主人的侍奴……
那短短一个呼吸间将他理智打压下去的念头是:被人玷。污的崔锦程,主人会厌恶的吧。
阿潮闭上眼,静候主人的发落。
他的呼吸很沉,换气的呻。吟感引起段乞宁的注意,借助一簇一簇亮起的煙火,女人的視线聚焦在他的身上。
阿潮的上身只披了件单薄的披风,正如他所言,他背负荆棘自我惩罚,后背隆起一束束枝條的形状,裸。露在外的胸前束缚着用于捆绑荆棘的麻绳。
男人跪在雪中,膝盖附近的积雪融化成坑,染湿他的裤腿,他跪得长久,顺着脊背淌下来的鲜血,将脚踝附近的积雪染成殷红。
“阿潮。”段乞宁拧眉朝他走了一步,替她打伞的崔锦程也跟着向前。
若是依着原身的性格,此时当会狠狠惩戒阿潮,恨不得扒他一层皮。但在段乞宁心里,阿潮是她最信任的人,今夜之事,她不怪他。
正愁怎么给台阶,崔锦程求情道:“宁姐姐,阿潮哥哥的职责是保護您,他并未失职。还望宁姐姐开恩,不要责罚阿潮哥哥。”
煙火声如擂鼓,可少年此番话带着紧張的情绪,依旧言道得清晰,令阿潮愣了愣。
“你不怨他不救你?”
崔锦程摇头:“若阿潮哥哥当时救我,万一有人要趁机加害宁姐姐,那这便是贱奴的罪过了。”
只有崔锦程他不知道,不会有这个万一的。纵使阿潮不在,还有旁的暗卫会守护段乞宁。
如此不计前嫌,不愧是男主,冰清玉洁的“圣父”。
段乞宁踩着台阶下,甩了阿潮一记耳光,“既然锦程替你说话,这一巴掌便当作‘惩罚’。卸了荆棘,去里面反省吧。”
阿潮偏过头受着,实则她没用力,不是很疼。
男人的眉眼间擒着意外之喜,却又很快促紧,觉得很不是滋味:主人当真喜歡崔锦程到如此地步嗎?竟因为他的求情,饶恕他的罪过。
段乞宁不知他的心思,携崔锦程从他身旁绕走,走了几步后停顿,朝堪堪起身的阿潮道:“反省时将身上的伤清理一下,别弄脏屋里的地毯。”
里面有炭火取暖,省得在外面冻
坏身子。
作为她的情。人,她对阿潮自然是有情的,也自然是怜惜的。
“属下遵命。”声音响在身后,段乞宁和崔锦程踏入雪中。
这儿的煙花和原来世界的根本没法比,段乞宁頂多是怀念了一下从前在现代过年的日子,很快失去兴致,倒是崔锦程这小子,露出一副新奇向往的神色。
烟花在头頂炸裂,他就打着伞扬起头觀瞻,久久未动。
火光将那少年的脸映照得红绿交替,绚烂的火星在他眼底盛放,段乞宁侧目而觀他翘首的轮廓,喉咙有些发紧。
他确实漂亮得无可挑剔。
那少年有所察觉,顿了顿,朝段乞宁的方向偏过头。
夜幕里烟花噼里啪啦散开,同时映亮二人四目相对的眼瞳。
那种感觉好似时空流逝,唯有她和他是静止的。
段乞宁脑海中有道声音滴滴答答在响——若是把“攻略意中人”的进度條换算成好感值,此刻当是好感度在哐哐上涨,卡在四分之一的位置条。
少年的眼眸中盛起恰到好处的笑意,很浅很轻。
直觉,“他喜歡上了我”,微糖的甜度。段乞宁不动声色,心道他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宁姐姐,謝謝你。”少年轻柔地说。
不可否认那一瞬间,段乞宁动了走第三条路线的念头。
“谢我什么?”她偏回头,语调依旧和平日里一般寡淡。
崔锦程的语气里多了些悲伤,似在回忆过往:“宁姐姐,我从未这样看过烟花。在冬夜的外面,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