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昏君,但万人迷(重生)(159)
“那便只能请太后殡天,好让孤在紫宸殿得以安寝。。”
剑身在柔暖日光下寒光泛泛,比之南荣宸那双凤眼中的幽意不遑多让,太后心中一凛,直接点出问题所在,“阿宸当真要怀疑你我的母子血缘吗?”
南荣宸不怀疑,他直接知道,“孤比不上太后的隐忍,但不逼太后承认这事,否则太后也不好去见先帝。”
雪棠早就被宋祥横死当场的惨状吓得一阵胆寒,太后也僵在原处,抬起来欲要按上剑柄的手于空中虚虚握住,“今日果真是场鸿门宴。”
“王上没辜负先帝教养,哀家竟要命丧钦天殿。”
“竟”这个字南荣宸身有同感,他也没想过他上辈子会咬腕自尽,没想过他母亲被人刺杀在夫君墓前。
人命何其脆弱,谁能算准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
但他他希望自己这次能算准。
他开口要答太后,却被杜桓带着粗重喘息的通传打断,跑的这么急,难不成主角一日不在,临越就要亡了?
杜桓拱手禀告,“肃王在外求见,说是事关太后与临越国运。”
第69章
雪棠被太后那句“命丧当场”强行拽回神志, 脸上沁出的汗将脂粉胭脂浮起一层,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王上真要杀太后!
惊骇到这个地步,连南荣显来钦天殿求见都能让她生出些盼望。
现下来的是谁都好, 都能给太后争取些时间,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太后, 是头次在太后脸上见到这般神情,一双美目不复温柔和善, 扬起的上眼睑之内情绪汹涌。
听到“襄王在钦天殿伤重难行, 请太后亲自去钦天殿接襄王回府”之时,太后面上平淡如旧,“王上便是要借承煜胁迫哀家,至多只会将哀家幽禁行宫。王上自幼心慈,连只兔子死了都能换王上半晌的眼泪。”
“哀家年岁大了, 总爱想起旧事, 哀家得知阿宸身世之时, 阿宸才不到十岁, 那几日没少淘气惹事, 后来扑在哀家怀里小声说“儿臣不该惹母后生气儿臣只是...只是害怕母后再也不肯理儿臣。母后别不理儿臣,都是父王冤枉了母后,儿臣定不会让母后受委屈”。”
可如今这情状, 她只能寄希望于王上忌惮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和周阁老在朝中的威望。
天子就轻易把她寄托在南荣显身上的希望掐得粉碎,“没见到孤正忙么?让肃王回去。”
南荣宸说完扫了眼站在他身侧的陆揽洲,“陆将军,赤焰军能守好钦天殿么?”
陆揽洲手搭在腰间的赤金剑鞘上, “王上放心。”
此番他与南荣显合作,只是因为这次目标一致。南荣显狼子野心,不能不防。此次之后若南荣宸想, 他会寻把柄当朝弹劾,送南荣显去封地。
太后又拍了下雪棠的小臂,仍是在安抚,再想打感情牌也叫不出那声“阿宸”,“可哀家觉得王上不会,天家的血缘最为凉薄,王上与哀家相伴数年。
“哀家陪王上读书学史,春日有芙蓉醉,冬日有梅花糕,王上都最爱吃。王上也极为孝顺体贴,亲制凉扇是王上最微不足道的心意。”
“还有巫蛊之案,你我母子性命相系,如此种种让哀家如何也不会相信,王上要杀哀家。”
南荣宸用指尖在剑上一划,用眼神斥退大惊小怪的陆揽洲,“太后才这个年岁就爱追忆往昔,往事多暗沉,多想难免自欺自苦。”
“孤不忍心如此。孤替太后试过,这剑穿过心口,就会意识全无,是真正的再没一点烦恼,比母后亲手做的药膳管用得多。”
这话是在提醒太后别把自己都骗得信了所谓“母子情深”,听得太后脸色青白,还有那药膳,南荣宸不止知道自己非她亲子,知道的远比她估算的多。
她瞥了眼如今的赤焰军统帅陆揽洲,原来陆揽洲频频派人去往邺城,明面上是为了查当年赤焰旧案的证据,暗里还查了楚家。
陆揽洲定是受南荣宸之命,陆揽洲回京之后因何一改往日所为,转而投效南荣宸她已经顾不上去想。
她只想知道南荣宸最初是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世,还去查楚家和那林氏那桩陈年旧事。
紫宸殿乃至钦天殿,都有她和周衍知的眼线,究竟是什么人避开重重监视帮南荣宸到这个地步?
定也是那人让南荣宸对她疑心渐深。
她强行借着这些疑虑压下心中的酸楚怅然,“旁的都不要紧,哀家该提醒王上,若哀家死在钦天殿,天下人该如何议论王上?哀家听闻登闻鼓那遭事王上至今未有破局之法。”
南荣宸打眼看过南荣承煜,是真觉得稀奇,“太后与襄王倒是心有同感,威胁孤的话术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