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昏君,但万人迷(重生)(63)
见谢尘没搭话,他又厌烦了幻香的效果。因为这幻香没让他想起丁点温情回忆,反而狠狠恶心了他一把,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伸手扒拉下眉心的两根手指,握紧没丢开,“怎么不替孤解毒了?你的血滋味还不错。”
谢尘两根手指被裹在带着薄茧的软肉中,又想起南荣宸是在肃王府染的幻香之毒,八成又是自己凑上去的。
他差点压不住掌心的红线,却终究是没有抽回手。
既然南荣宸开口要了,不过是几滴血,给他便是,他掐诀割破指尖的皮肉,递到南荣宸唇边,“肃王起了夺权之心。”
南荣宸听得很不高兴,这是多怕他跟南荣显冰释前嫌,从而误了主角的剧情?
他刚从肃王府回来,谢尘就特意来挑拨。
这血他不想尝了,不过是半根幻香,割破自己的皮肉,疼一阵也就过去了。
袖中的梅花镖总算派上正经用场—如果没被谢尘掐诀夺走的话。
他忍无可忍,也不知道谢尘惹他不快的本事怎么修炼得这么高强,启唇就要斥上一句。
可带着点甘甜和香味的血混在舌尖,他最终只能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人也一下没了脾气。
屈服于口腹之欲不是什么没出息的事,暴君尚且不杀厨子。
见了南荣宸快比六月雨的神情变化,谢尘收回两指,定定看了半晌才开口问,“本座的血是什么味的?就这么好喝。”
南荣宸眨了下眼,诚恳回答,“很甜。”
记不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说人周身血液皆产自心脏,他睁眼看向谢尘,“孤还想尝尝你的心头血。”
谢尘并不怎么知道“甜”是个什么滋味,但却很受用,在窗外又响起的惊雷中伸手探向自己的心口。
心头血也就是血,南荣宸开口要了,就也给他。
扪心而问,他怕南荣宸对他一无所求。他尚不清楚其后原因,大抵又是命契的作用。
见谢尘真要动手,南荣宸手中的琉璃珠重新热得发烫,他低头摸了几下,想起这珠子是如何来的, “罢了,孤不会跟肃王结盟,满意了就滚。”
他只是怕谢尘的血弄脏这寝殿。
*一场雨终于到了头,翌日阳光晴好,南荣宸倚在榻上撩起袖袍,看了眼腕上的红痕,怕是和谢尘脱不了干系。
不过就跟他向来懒得操心谢尘何时离开的一样,他也不会分心思去想这红痕的来历,左右也不痛。
今日天气不错,适合了却薛宣那案子。
第29章
不过在那之前, 他朝裴濯招了下手,“再拟一道旨,御林卫指挥使李昌远护卫不利, 在紫宸殿外竟都能发生命案,着鞭笞十下, 罚俸半年。”
裴濯手中稳稳捧着那件玄色龙袍,“王上, 李昌远统率御林卫多年, 直接这般折辱恐怕会…危及宫闱安危。”
这有什么,整个宫里也就他不安全,南荣宸扬了下衣袍,赤足从御榻上下去,微展双臂, 由着裴濯替他打理衣衫, “说得也是, 那再赐些金银玉玩, 另找太医去替他疗伤。”
“赏的时候算着些, 别超过李昌远六个月的该得的俸禄。”
裴濯:“……”
十下鞭笞说白了就是个当众赤膊的侮辱刑罚,至多破皮见点血,哪用得上太医?
他这下彻底看明白了, 南荣宸巴不得李昌远起反心,又不想让他动手太早,“王上,狗熊蠢笨莽撞, 惹急了恐怕不是两根绳子能拴住的。”
南荣宸将那颗赤色琉璃珠收进袖中,“这不是有裴卿能替孤杀他吗?”
他本就没打算把李昌远栓得多久,李昌远能等到春猎动手最好, 等不了也没多大区别。
他对自己做国君的能力很有自知之明:能不能在王位上活到裁撤中书省的时候,以及王权集中的利弊几何,这辈子他都没那信心能确定。
既然不能确定,那就都没差,左右他这个反派死之后,天下尽归临越,四海九州无不安乐升平。
裴濯没再言语,目光不由落在朱红下裳底下露出的赤足上,红莲玉藕,诗中绝韵不过如此。
他一时顾不上其他,迈出两步跟上前去,“王上,春寒未尽,先把鞋穿好。”
经裴濯这么一提,地上确实有几分凉意,南荣宸踏上内侍早已备好的玄履,真诚道一句,“裴卿,孤的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他让陈平去查过,裴家虽权势不盛,却世代忠良,忠的还是百姓。是以朝代更迭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无太大影响。
到了临越这朝,裴濯的父亲和兄长仍守在在邺州,且颇得民心。
整个裴家也就一个裴濯,闲云野鹤,不到及冠之年就四处游历,烟花风月之所、名川大江之地,都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