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个游戏怎么成玩命(174)
是为了生还是渴求死?
解铃开始期待了。
第79章 心灵的悲歌
超凡未来的搜捕很用心,更近距离接触这支首领直属军后,白榆心中的困惑解开了。
他们还真是为了建设感染者家园这个口号……不,应该说,这个希望,追随解铃。
不是没有发现蹊跷,不是没有觉察异常,只是如果不去相信那个虚妄的希望,难道要去相信过载是无可救药不可治愈的吗?要去相信和超凡动物艰难抗争的年岁是白费的吗?要去相信往昔的情谊荣耀这么容易被过载碾碎践踏吗?要去相信自己做错了事、跟错了人、回不了头——这种残酷的事实吗?
可怕的不是绝望贯穿始终,而是希望骤然破灭。
不能拆穿,不想拆穿,不要拆穿……事到如今,就这么沉湎幻梦又有什么关系呢?
继续心怀期望吧。
明白他们所思所想的刹那,白榆就放弃了鼓动士兵叛乱。
就像她并不真的认为这世上还有几个非感染者,也不觉得揭露真相就能挽回官方颓势,只是在为细微的不忍和微茫的期望行动。
无路可走的士兵自然也有权选择自我欺骗。
尽管并不正确,但已至人类末日的前夕,又何苦苛责最后的人类们。
不过,士兵是士兵,解铃是解铃,士兵的叛乱可以不必掀起,对解铃的袭击却不能落下。
在确定自己散播的情报一定能走出澄阳,又知晓解铃莫名其妙要留自己活口和自己见上一面后,白榆只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让士兵们俘虏了自己。
这是接近解铃最快的方法了。
曾经为了关键时刻与超凡动物同归于尽才埋入体内的超能力炸弹,过去没有机会发挥作用,现在或能发挥余热。
反正解铃与超凡动物没什么两样,也算物尽其用了。
自超凡未来入城,天空阴云密布,偶尔雷鸣,却始终不肯落泪。
还在等待什么呢
还在坚持什么呢?
“……如果你期望从我口中知晓这种高深问题的答案,那只能恕我文化不够了。”
被士兵押送到解铃面前的白榆慢吞吞地说:“毕竟我只是一个失学女高,学历栏只配填初中,哲学从不在我的选课表上,我答不上来。”
她晃动两下手铐——白榆当然没有原地金蝉脱壳的本事,更没有能扭转乾坤的超能力,只是这种场景,总觉得不做出点试图逃脱的动作,押送会见BOSS的场面显得不是很完整。
解铃打量她片刻,语中含笑:“应付我这样的文盲,高中辍学绰绰有余。”
她走向白榆,莫名一副兴致盎然的姿态:“难得的机会,让我们聊聊吧?从哪里开始呢,我想想……”
一步。
两步。
三……她停下了。
解铃说:“以前抗击超凡动物的时候,流行过在体内埋超能力炸弹,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就从这个话题聊起,如何?”
白榆“啧”了一声:“这么敏感,你被袭击的经验丰富啊。”
“我的荣幸。”
解铃咧开嘴,笑容灿烂得有些吓人。
应该说,她此刻的模样就很吓人!
本就畸变严重的她已经没留多少人样了,黑水晶成片覆盖在她的体表,甚至膨胀着,几乎要组成丑陋的外壳。
白榆深感不适地蹙眉:“你真的只是感染中期?”
“怎么会?”解铃毫不避讳,“怎么会有中期感染者拥有这么大面积的侵蚀面?我当然是末期感染者,很早以前就是末期,毫无疑问。”
超凡未来成员自欺欺人的程度真是超乎白榆想象,他们竟然跟着一个末期患者……!但,如果解铃真是末期患者……
“末期患者一般具备高攻击性,难以沟通……”白榆有些难以置信。
解铃虽然形容可怖,声音略显高亢,有种癫癫的气质,神智却很清明,比大部分中期感染者的状态都好。
解铃笑吟吟的,语中带刺:“这世上再没有忍耐攻击欲望更容易的事了,用这个来作为衡量病情阶段的标准?”
她轻蔑地哼笑:“真是愚蠢。”
如果这攻击性是可以被控制的,那么从前那些末期病患无意识造成的伤亡算什么……不!不能用解铃去推论常人,就算是相同的病症,在不同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症状和体验,不能一概以论。
白榆更深切地理解了超凡未来成员自欺欺人的理由。
解铃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她难以抑制地联想起来、对比起来、怀疑起来。
士兵们与这么一个意识清醒、活动自如的末期患者日夜相处,又怎能不心生动摇、怀疑自我、幻想未来呢?
变成这样说不定都是我控制力太差了,首领是与众不同的……这样的想法自然会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