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118)
她低垂了目光,还是刚才的那一句,“阿湄若是得空,还是来王府坐坐吧......”
郑伊湄朱唇微合,沉默良久,看向她的目光闪动。
那眼底里不是怜悯,而是伤感,还有心疼.....
天上云卷云舒,偶有云飘过,遮住了烈阳,波光粼粼的湖面黯淡了一瞬。
有些东西,她终究还是没藏住。
岑璠抿了唇,遮着脖子的手慢慢垂下。
比起那没有遮住的吻痕,她最在意的,还是她窥探到这些。
她在王府,其实是一只被精心饲养在笼中的雀。
亭中静谧,湖中的锦鲤时而藏匿与荷叶间,时而摆尾游荡,看似自由,可始终游不出被人圈围的碧湖。
遮住金轮的那抹云慢慢移开,光晕从云边洒出,湖面光与影随云而动。
亭中光暗分明,似楚河汉界,岑璠坐在暗处,而她对面的人迎着光。
可慢慢的,她身上的暗也散了,和亭中的她一样,染上了光。
郑伊湄眼眸一弯,束发的绑带白如羽,随微风飘扬,也不追问,将她的为难轻轻揭过。
“皎皎若是不嫌弃,我每日来这里也不是不行。”
岑璠眼中晕了光,她轻轻侧头,莞尔一笑,“不嫌弃。”
*
晋王走的第一日,岑璠晚上睡得踏实。
说实话,她还是喜欢一个人睡,一个人清闲地睡......
不似昨日一早碧空如洗,此刻天空泛白,灰暗阴霾,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似是要下雨。
街上行人匆匆,早起的摊主看了看天,也微叹着摇头准备收摊。
岑璠未晚睡,起的便也早了些。
阿湄昨日答应她,会来府上陪她......
岑璠用完早膳后,便一直坐在回廊下。
乳娘看了看低压的阴天,给她披了一件薄衫,“姑娘别冷了...”
岑璠微微移目。
她总觉得今日乳娘有些反常,往日若是这般,乳娘定是要再多念叨几句。
不过岑璠没多在意,她轻轻问道:“韩泽呢?”
乳娘道:“韩大管家正忙呢。”
她想了想,笑道:“姑娘放心,郑姑娘若是来了,韩管家肯定会来说的。”
岑璠觉得不对,放下手中的书。
就在此时,府里的婢女春晓跑来,“苏媪,韩管家说要您去趟门口呢......”
乳娘似愣了愣,站起身,话急了些,“不是说都处理好了!怎么说到这儿来了!”
岑璠愈发觉得不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乳娘支支吾吾,眼神愈发慌乱。
岑璠心总不安。
阿湄她还一直未来,她昨日说了会来,便不会食言才对……
她站起身,道:“我要出去看看……”
乳娘愈发觉得难,她眉皱成一团,“姑娘还是别出去了,殿下不是说过,让您不要出府。”
岑璠紧抿唇,“我要出去......”
乳娘拗不过她,也不欲再隐瞒,“真的不是郑姑娘,其实就是府外发生了些事而已!”
岑璠还记得,乳娘曾对阿湄有所介意。
这番话她并不全信。
她绝不允许阿湄在晋阳出任何事。
她疾步向门外走去,乳娘回头看了看那婢女,指指点点一番,无暇再顾及,追上岑璠。
两人一走一追,到了门口,积压了许久的乌云,散落几滴雨,落在岑璠发间。
乳娘指望门内的侍卫能拦住她。
门外似有女子的哭声,岑璠眼睛猩红,一扫门口的侍卫,那眼神好似比晋王还冷些......
她走近了些,对上其中一个侍卫的眼睛,“让开!”
那些侍卫互相看了看,低头颔首,“王妃见谅。”
“再说一遍,让开。”
还是无人敢开门。
岑璠咬紧牙,直向门而去,自己要开门。
侍卫倒也没料到会有这种状况,晋王似也认定王妃不会轻易出府,并未做太多交代。
周围的人怕伤到王妃,到真无人敢上手去拉。
乳娘跺脚,终于打算摊牌,“姑娘,门外是有人,但真的不是郑姑娘啊!”
可那扇门已经打开了。
岑璠看清了门外的场景。
周围无人,或者说门外的人被侍卫清理地干净,王府门前的是个小姑娘,面显稚嫩,却不是阿湄。
那女子穿着白衣,正在啜泣,立在她身旁的男子身穿黑衣,替女子撑着伞,站得板正,她并不认识。
那姑娘脸色似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嘴里含含糊糊重复着一句话。
岑璠听不真切,却也能隐约听出来。
小姑娘说要见她,要见这府里的王妃。
第40章 (一更)提前回来了……
岑璠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刚才的患得患失骤然消散,取而代之是对那哭声的冷漠。
想到刚才的婢女,还有乳娘的异样,岑璠转身就要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