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在逃王妃(123)

作者: 北庭暮雪 阅读记录

可也只是一瞬间,若是他在,她也不可能有机会见到阿湄......

岑璠不想说出违心的话,只轻轻颔首。

元衡知道,她在敷衍他。

她应付他的时候向来如此。

他手指指节轻轻勾勒她面颊的轮廓。

那雪肌似玉般光滑,分明被他养的很好。

可出去几日,眼底便多了青黑。

岑璠想忽视他的动作,垂下目光,问:“那日在府上,殿下府上有个婢女——”

元衡动作未停,冷漠道:“已经杀了。”

岑璠这次到底没说什么。

上次锦禾不过是无知,晋王当着全府的人处置,没过多久便有人再犯,要么彻彻底底是杨氏的人,要么便是太拎不清。

这次她救不了。

元衡只那么轻轻一句,似也没打算解释。

岑璠继续道:“韩泽他们劝过我,是我待的烦闷,非要出府的,不怪他们。”

她越替其他人解释,元衡心底越是烦躁。

他不想听她说任何关于别人的事,包括韩泽。

他挑起她的下颌,“王妃既是想本王,不如替孤更衣沐浴,再睡一觉吧。”

……

这一沐浴,竟是快到了午膳时分。

浴池的水,终究不如温泉水那样终日暖和。

池内的雾气散去,池中的水已经温凉,池面溢出一波波水浪,在白玉地面上晕开。

池边凌乱地堆放着女子的衣衫,不似那整齐被挂在衣桁上的男子的衣袍,那衣裳似是被人猝不及防扯开的。

半截中衣垂在水中,岸上和水里的衣裳被水浪全部打湿,衣角随水波而动,时而缩回岸上,时而在水中展开。

层层水浪覆过玉背,葱指抓住紧紧抓住池边,骨节泛白,似不想让被剧烈汹涌的水浪冲走。

一室寂静时,她温热的脸颊贴在白玉上,湿了的鬓发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

重量再次从背后压了上来,岑璠撑起身,要往池外爬。

胡渣蹭在她的肩上,扎得她难受。

那声音似带有旖旎,“皎皎若是喜欢温泉,孤也有别院,改日咱们可以去城郊......”

岑璠未有答话。

她知道,他并不是疯病好了,只是耐心变长,能装了而已。

那胡渣还在轻轻蹭着,她未动,眼睛却微睁,有一瞬的清醒。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郑家时去了温泉?

随她去郑家别院的都是她身边的亲信,应该无人会告诉他这些。

难不成他在郑家安有人?

她的一举一动,好似他都能看到,即使是他不在晋阳……

脊背上覆着炽热,岑璠却觉得背上寒芒刺骨。

元衡见她分神,似是不满,手重了些,贴在她的脸颊,贴的也愈发近。

他确实心底有怨。

她身边有他的人,那是他很早之前,甚至在没拥有她之前就安在她身边的人。

她说她在郑家不过避难,闲来作画打发时间。

可他问到的并非如此。

泡泉饮茶,抚琴作画,这样惬意的事,她与他都不曾做过……

她不喜欢在他的王府作画,唯一一幅是她在府外看到的鹰,可她却在那么小的别院里,画了一幅又一幅。

更何况,她还和她日日躺在一张床上。

别的也就罢了,这一点他不能容忍。

能与她躺在同一张榻上的只能是他。

元衡闭上眼,这些话终究没与她说出口。

若是她躲在了男子的别院,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怒,在她耳边一遍遍说自己的不满。

可那是个女子。

祈求从一个女子身上分得她的些许偏爱,终究显得太狼狈。

太过可怜。

他眼眸由深色变红,抿住唇,看住她,从极近忽然严丝合缝。

水波又一层层荡开,许久未歇。

*

岑璠头疼了许久,用完午膳,当真如他所说,睡了一个下午。

再起时,他脸上的胡渣已经刮去,又恢复了一副冷清俊美的模样。

槿儿来传话,说郑伊湄还有些发热。

岑璠终究放心不下,隔日便想回别院看看。

元衡从军镇回来,今日得闲。

他只说了句“知道”,到底没阻拦她出府,像是大度。

他不想她讥讽他。

岑璠到时,郑伊湄正喝着药。

崔迟景手里捏了颗梅子,在她喝下药的那一瞬间,将梅子塞在她的嘴里。

岑璠能看得出,崔迟景将她照顾的很好。

那青梅,她前些日子也刚摘过些。

天已是入秋,树上的梅早已落干净。

府中的下人有专门采摘梅子的,岑璠便是问人要了一些。

她并不会做点心,连柴火都未碰过。

可她想学着做。

元衡发现,她这几日不仅常往郑氏的别院跑,还时常往灶房去。

她似乎之前从未去过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