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127)
杨樾记得他对梅子过敏,可府里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么多年也不曾有过纰漏。
他似是想到什么,冷哼一声,“那岑氏不知你吃梅会起疹?”
元衡抬眼,冷冷说了几个字,“不关她的事。”
杨樾知道面前的人对那王妃何等维护,即使是去军镇,也不忘将王府围的像铁桶一般。
也不惜与他翻脸。
元衡知道,杨樾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说这些家长里短,而是为了军镇之事。
他没打算同他继续装下去,便索性先发制人,“还没问舅父,孤走的那几日,为何为难王妃?”
杨樾不解,他冷冷重复,“为难......”
“岑氏不知冷暖,不懂伺候,臣不过是想为殿下找一个知冷热的人罢了,殿下若他日登临大宝,总不可能只守着岑氏一人,余姑娘对殿下一心一意,世家出身,却甘愿屈居为妾,臣不知何谈为难?”
元衡听完此言,手指收紧,发出咯咯的脆响。
他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事此为本王家,本王此生只娶她一个,若她不在,本王终身不娶,舅父能奈我何?”
第43章 叫孤一声夫君...
杨樾沉默了许久。
他觉得面前的人应该是疯了。
“殿下的意思是,哪怕以后坐上龙椅,身边也只会有一个皇后,以后的子嗣也都出自岑氏?”
元衡道:“是,如何?”
杨樾蓦地笑了,“殿下可别忘记,要做帝王,去母留子是规矩,胡皇后为继后,运气好些,可皇帝死后也要殉葬。殿下若执意如此,将来岑氏诞下皇嗣,立为太子,便是——”
“赐死”两个字未说,元衡截断了他的话,“本王若为帝,定是废了这害人的规矩!”
杨樾眼眸又更冷了些,盯着他,并未再与他争论,“如此,希望殿下得偿所愿。”
“不过这岑氏整日不在府上,以‘我’自称,殿下该找个嬷嬷管教一番,否则以后就算夺得帝位,凭岑氏也难以母仪天下。”
“这是本王的家事,王妃她愿意怎么自称,便怎么自称。”元衡看了他一眼,“本王倒是好奇,舅父如何知道这些?”
杨樾眼神微动,说的仍旧从容,“岑氏不懂规矩,人尽皆知,臣当然知道。”
元衡端坐,鹰隼似的眼中透着锐利,显然是没听进去他说的,“哪个厮敢在本王府上议论,本王以后见一个,杀一个。”
杨樾皱眉:“殿下若不想他人议论,还是该让岑氏明白什么是妇人之责。”
元衡不想再听,“孤说了,此为孤的家事,舅父此次来,应该也不是和孤谈论此事的吧?”
杨樾听他问,神色又恢复冷然,问道:“臣此番前来其实是不解,殿下此去军镇,与尔朱氏拔了赤城青卫,所谓何意?”
元衡说的理所应当,“那群人欺压百姓,与北柔然勾结,尔朱氏常年驻守边镇,本王令其铲除,有何不可?”
杨樾道:“殿下可知,青卫的职责不仅是驻守赤城,还要替六镇传递关内外八方情报,赤城乃六镇关口,殿下打压青卫,恕臣不明白殿下用意。”
“舅父不明白?”元衡问道:“您也知道,青卫驻守的是军镇关口,极为重要,这些人与柔然勾结,留着他们,和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杨樾看他,不知是提醒还是试探,“青卫这些年做的事,殿下可别忘了,到底什么是自掘坟墓,还请殿下好好思量。”
元衡嘴角噙着一抹笑,“舅父不必提醒,不过本王倒是不明白,这些人既是为本王做事,本王觉得无用,舅父为何一定要留?难不成青卫中有舅父必须要用的人?”
杨樾默声,只倒了一口酒,说的不紧不慢,“臣与殿下一心,万事不过是为殿下着想罢了,殿下执意要除青卫,必有自己的缘由,臣全权听殿下的。”
他站起身,拱手一礼,“只是岑氏一事还望殿下思虑周全,将来岑氏若得子,放在身边教导,万不可不通礼数。”
*
蒲菊送来信后,岑璠便回了王府。
他的晚膳,时而设在屋内,时而设在湖心,总是看心情而定。
只是今日晚膳却是设在了西侧的小院。
岑璠知道他喜欢梅,那院内繁花似锦,翠微清瑶融于一观,秋日夜晚散发着木香。
一方小院,偏远僻静,却有水声潺潺,鸟声相伴,并不孤寂。
桌上摆了岑璠做的糕点,元衡当着她的面,将那盘糕点吃得干净。
他记得上次她做的糕点,这次她在糕点里加了茶,比上次的酥面做的好许多。
可惜这些都不是为他做的,如今他认得清。
这一辈子,她将她的好都分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