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217)
岑璠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却随即听到一声猫叫声。
一只花色的狸奴立在窗下,长大嘴打了个哈欠,再往远看便看到了屋檐下摇摇晃晃的灯笼。
郑伊湄叹了口气,“这是寻简从村子里捡来的狸奴,性子还有些顽劣……”
岑璠抬头看了看那摇摆的灯笼,不禁感叹,这狸奴倒是跳得高……
郑伊湄走到窗前,叫了那只狸奴的名字,那狸奴便摇了摇尾巴,跳上窗。
郑伊湄抱起那只狸奴,摸了摸它两只黑色的耳朵,轻声训斥了两句,抬头道:“皎皎若是在王府觉得无趣,何不也养一只狸奴,或者多描几幅丹青?”
岑璠愣了愣,她平日里就不喜欢养这些会黏人的小东西,她连孩子都不想养……
怕太黏她,又怕养不好。
至于丹青,她不想再用母亲的名号画下去……
郑伊湄似是知道她的顾虑,轻笑道;“皎皎的画之所以为世人所喜,并非全然是因为一个名号。”
“若是皎皎不相信,大可以用自己的名号画,我相信总有一日皎皎自己的名号也能被人记住。”
岑璠听后愣了一瞬,她看了看阿湄,又看了看她怀中的狸奴。
那只狸奴瞪着双葡萄似的眼睛,冲她轻轻叫了一声,似是在应和自己主人说的话。
岑璠笑了笑,“我考虑考虑。”
她短时间内应当是出不了王府,除了教导珝儿读书之外,的确还可以有别的事可以做。
阿湄说的对,她不一定要用母亲的名号来画,她可以有自己的名号,可以试着留下自己的名字。
*
两人在小院里用过午膳后,才返回平城。
身旁晋王似是兴致一直不高,分明是同她过生辰,却一点笑脸都没有。
不似平常一般同她动怒,似是整个人没有精神,死寂得让人难以忽视。
她知道他讨厌她与那两人相处,可也应当不至于如此反应才对。
岑璠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了?”
元衡只侧开眼看向她,“没怎么。”
岑璠半信半疑,却也不想再多问。
车驶出村外,还未到平城,他却是冷不丁又问道:“王妃可是一直在怨本王?从本王同你第一次欢好那日起,心里便一直怨着本王对吗?”
那次在佛堂的事,他从未追问过她怨不怨,她也不欲想起这些。
他却不似刚才那般沉寂,粗重的呼吸扑洒在额上,清晰可闻。
岑璠回避开那道目光,却仍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凌人,像是要剥掉她身上的衣裳,将她从头到脚不着寸缕地凌迟一般。
他似一定要问她要个答案,声音比起刚才来更加沙哑,“回答本王…”
岑璠对他的阴晴不定并不耐烦,也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难她,回道:“殿下明知故问,不是吗?”
明知故问…
元衡扯开唇笑了笑,目光灼在她的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费了很大功夫才寻到私藏起来宝物,目光肆无忌惮,流连忘返,不肯为他人窥探。
他的目光缓缓向下,最后定在她的腰间,就这么一直停驻在那块儿玉佩上。
那一点讽刺的笑意逐渐消散的看不见,面容如同冷玉,只有那眼底逐渐泛红。
他目光闪烁,薄唇轻启,似
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手握得骨节泛白,一声微颤的轻叹似从胸腔内震出。
随之而出的询问轻到近乎不可闻,可岑璠离得极近,还是听得清楚。
他道:“郑氏腰上的那块儿玉佩,是王妃送的对吗?”
第80章 清脆的一巴掌(文案)……
岑璠眼珠动了动,淡然点头,承认道:“是。”
那道呼吸愈发不稳,似也不是怒,像是一种纯粹的悲哀,发出的声音,都像是从喉咙中溢出的哀吼,“你可知道,郑家曾经将这块儿玉佩送给过本王?”
“知道。”岑璠唇轻启,目光移向他,“可那并不是殿下的东西,不是吗?”
车中霎时间没了声音,就连那道呼吸似都屏住了。
岑璠不想再多说,怕言语刺激到他。
可她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般反应,那块儿玉佩本就不是他的,还是他自己还回去的。
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他难不成是在反悔,自己不应该将那块儿玉佩还回去……
这和偷,和抢有什么区别呢?
岑璠理解不了,更同情不了,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空气变得愈发寂静,元衡也再未说只字片语。
他在平城似是很忙,陪她过完生辰便去了尔朱氏的府邸,直到夜半才回来。
他回来时动作并不算轻,却也不像是故意要吵醒她。
岑璠平躺在里侧,她能够感受到,那道身影在床边伫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