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264)
未等第二日上朝,新帝身边的近侍宣读了封后的诏书,将凤印也带给
了皇后。
至于前些日反对声,一时间都成了耳旁风。
岑璠进宫后,便被带进了含章殿。
先帝驾崩于显阳殿,元衡登基后不曾去过,一直住在东侧的含章殿。
至于那宣光殿住的废后,他还未曾让人挪走,他也不愿意她住在后宫,离后宫的女人太近,索性便将她留在自己的住所。
含章殿比起显阳殿不算宏伟,却也宽阔,殿内的柱子上镶着龙凤,寝殿用六扇屏风隔开,殿内铺着一层绒毯。
岑璠听到了韩泽宣读的圣旨,看见了摆在桌上的凤印和诏书,却一日不曾见到那位新帝。
槿儿几个也被带进宫,只是那宫服繁复,几个人在王府侍候过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帮她换上。
韩泽倒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将尚衣局新任的文绣大监领到含章殿。
岑璠却只想先睡一觉。
女官懂得分寸,不曾劝说,只让这刚进宫的皇后先试了身梨花白织锦寝衣,见尺寸刚好,便无声退下。
文绣大监退出大殿时,瞥到了桌上的凤印。
那样重要的东西,被人争来抢去,现在却被明晃晃留在在桌子上…
岑璠并未理会那凤印,闭眼侧身,本没打算睡。
可大殿太过安静,竟真的就这么睡沉了。
再睁开眼,是乳娘叫醒的她。
殿内已经点了几盏烛火,乳娘将那青釉药碗放在小案上,扶她起来。
“娘娘先醒一阵,别晚上睡不着。”
“乳娘还是别这么叫我了,不习惯。”
乳娘顺着她的话,又改回了称呼,“姑娘先把药喝了吧。”
岑璠将那药端起,屏住鼻息饮尽,便听到寝殿外的宫女的一声“陛下”。
这声陛下,对她来说到底太陌生了。
那碗安胎药的味道在口中愈发泛苦,岑璠将药碗交给乳娘,并未起身。
乳娘双手捧着药碗,见到元衡时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岑璠知道面前的人是皇帝,仍未行礼。
消磨了一路,如今也没了什么脾气骂他无耻。
元衡显然也没有计较什么礼数,沉稳的步伐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顿了一下。
再迈开步时,竟像得了失魂之症,走得左摇右晃的。
直到他走到面前,岑璠才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直白地盯着她的肚子,缓缓伸出手来,带有玉扳指的食指微微颤抖,骨节小心翼翼地点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碰到的那一刹那,他咧开了一个笑容,那笑似要弯到耳后去,却不怎么好看…
细细看去,那眼底似还有些闪烁。
他微微侧头,手指轻轻在她的肚子上蹭扫。
“皎皎,这是咱们的孩子…”
第98章 想骂就骂,想打也行
那声音轻得像一阵和煦轻风,配上他的声音,却让岑璠椎骨发麻。
岑璠闭上眼睛,“陛下觉得很有意思吗?”
元衡像是没听见,除了盯着她的肚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想去在乎。
他爱不释手,手指划过她的衣裙,却忽然想到,前几日太医说过,不能常去摸她的肚子…
他立刻收回了手,即便只是触碰也不敢。
刚撒开手,又觉得离那孩子太远,他干脆跪在地上,却又怕惊扰到她肚子里的小家伙,耳朵只轻轻贴在她的腹上。
什么也听不见,他不满足,轻按住她的腰,想让她再靠近些。
岑璠道:“陛下,这孩子还没个形,听不到的。”
元衡倒真听了她的话,按在她腰上的掌离开,却是侧开头,轻轻枕在她的膝上。
他抬眼看着她,眼底像是潭深水,细长的眼尾似能勾魂。
“皎皎,咱们有孩子了…”
寻常的夫妇有了孩子,约莫都会说这么一句话。
岑璠到底是清醒着。
她手往后收了些,连带着要收回自己的腿。
元衡从她的膝上起来,却还是不肯站起身,扶住她的膝,又盯着她的肚子,忽然又发现了什么,道:“应该已经三个多月了,怎么还看不出…”
他这么说着,便又要上手。
岑璠按住了他的手背,“每个人都不一样,现在看不出,实属正常。”
前几日槿儿也问过,她只不过是将乳娘和太医的话复述了一遍。
元衡认真地点头,又仰头多看了看她,“皎皎这几个月在外面,是瘦了。”
岑璠低头,毫不留情地纠正:“陛下此言差矣,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才遭罪。”
她也没再给他说那些话的机会,紧接着道:“陛下也该同我谈谈正事才对。”
元衡低笑,仍像是听不懂,抬头时脸上还有笑意,“刚才咱们说的,难道不是正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