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即良药(重生)(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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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子府时,天色已经暗了。
容适收起了心中一片郁色,行至院门口,远远地,便已经
瞧见了寝房内的灯火亮起,忽明忽暗,将温雪的影子照在了窗户纸上。
他走到门口,温雪似是在与怀秋说话。
怀秋怪道:“太子殿下今日上朝怎的去了一天,还未归来?”
“近日不是皇上身体病重吗?许是宫中有事,被牵绊住了。”
温雪怀中抱着雪球,雪球跟着叫了一声,温雪便低头摸了摸雪球的脑袋,“雪球,你可是也想你爹爹了?”
爹爹?他何时有了这么只猫儿子?
容适嘴角微扬,跟着笑了笑。
真好啊,于黑夜之中踽踽独行时,万家灯火之中,如今也能有一盏灯是为自己亮起。
他推开门,温雪抬起头看,眸光晶亮,比星辰明月更甚。
“见过太子殿下。”怀秋行了个礼便识趣地退下了。
容适坐到温雪身边,见她怀中的雪球又往温雪怀中钻了钻,又蹭了蹭她胸口,顿时眼神微眯,伸手揪住了猫的脖后颈。
他是想将这黏人的家伙丢到一旁,自己与温雪亲近,然而他想拎起雪球的手一顿,停住了。
他想,这一世的自己,应当不会这样做的。
于是,他又松了手,改成在雪球的脑袋上摸了一摸。
只是雪球似乎看明白了他眼里的“威胁”,于是翻了个身,从温雪的怀中跳走了。
容适这才向雪球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目光。不愧是他养出来的猫,还多少有几分聪明。
温雪怀中一空,便也放下了手,看向容适,“今日如此晚才回来,可是宫中发生何事了?”
“父皇病重,让我陪了会儿。”他简略地回答。
“那你可用过膳了?”
“随意对付了两口。”
“那怎么行?”温雪一脸不满,“民以食为天,再忙也要要用膳,我让厨房再去做些吃食来……”
她刚要起身,却被容适拉住了手,然后一个用力,便旋身落入了他的怀里。
“我想吃些别的。”容适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喉结上下滚动,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逐渐游移到她鲜红欲滴的唇瓣上。
反复揉撵了一会儿,才低头俯身改为用唇齿去交缠。她的面容再次泛起了红晕,不知是烛火的暖色光影,还是她也对他动了情。
他想是后者。
容适将她横抱起,轻柔地置于床榻之上,将她的衣衫从颈间滑落褪去,真正的温香软玉在怀。
“天下再无比雪儿更美味者。”他哑着声道,呼应着之前那“吃些别的”的混账话。
温雪羞恼,伸手锤了他一下。这新婚的男人,怎的能如此不害臊?
床榻吱吱作响。他俯身凑近温雪耳边,哑着声问:“雪儿,你爱的是谁?”
温雪声音更为沙哑,脑海浮浮沉沉,顺着他答:“自,自然是你。”
“那你更爱哪个我?”他想也没想,便问出口。
温雪神志本就不怎么清明,被他一问,更是糊涂,半晌只吐出两个字:“……什么?”
温雪费了力气睁开眼看他,眼神却是迷蒙游离,令他心中一阵热浪汹涌,心脏似被滚烫的棉花攥紧。
他几乎是咬着牙道:“无甚。”
然后没再听她说什么,直接低头封住了她的唇齿。
芙蓉帐暖,夜夜笙歌。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失控。
温雪无力睡去时,容适情不自禁喟叹了一声。
夜色朦胧中,他看着温雪的侧颜,思绪翻飞。
自新婚之夜重获记忆以来,那些前世今生恍若飘散的碎梦,伴随着过往无数纷杂情绪,在他心中凝结成了化不开的浓墨。
今日,经年累月在他心中留下的不甘与郁结,终于稍微化解了几分。
在上一世的那个世界里,温雪始终不知道温家是如何倒的。
正如这一世一样,温家多次被二皇子拉拢,但最终,温廷并没有选择二皇子,而是选择信任当今圣上,向圣上投了诚。对皇帝投诚,与对太子投诚无异。
皇帝知道二皇子要谋逆的狼子野心,于是便给温珩封了官,然后利用温家与二皇子虚与委蛇,最终将二皇子谋逆之事揭露,将其流放,为太子扫清障碍。
然而,皇帝生性多疑猜忌,温珩在审问那定北侯之时,无意间套得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皇帝深究其意,竟认为他在暗讽自己血统卑贱,却成了一代君王之事,怒得将定北侯处以极刑。
温珩新官上任,觉得此事蹊跷,再细细调查一番,竟无意间发现了当年“偷天换日”的端倪。
即便只是初见真相端倪,可帝王之心深似海,失了君心,便再无出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