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来早(17)

作为班主任他最是清楚每个学生的性格特点，以及家庭情况，所以他最近对于周桐佳的变化很是关注。

他发现，周桐佳听讲时的眼神不再涣散，而是坚定的如同一把熊熊烈火，全是对知识的渴望。

“周桐佳，就你吧。”

听到别人的名字，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立马幸灾乐祸地转头朝向周桐，等着看她出丑。

虽然有些诧异，但周桐佳还是站起来了，她大致理清思路，就开口作答：“以O为坐标原点，以OC、OA、OS所在的直线分别为X、Y、Z轴，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令X=2……所以余弦值为2/3。”

前面的蔡柯张大嘴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周桐佳全程竟然没有一丝磕巴，逻辑也完全正确，要不是知道沈老师的为人，蔡柯都以为是两人串通好的，故意来刺激他们后排这些老油条的。

蔡柯当然不相信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步神速，要么就是扮猪吃虎，要么就是有系统傍身，不过前者的几率要更大一些。

班里鸦雀无声，本来看好戏的同学都默默转了回去，沈老师满意地拍拍手，让她坐下。

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与喜悦，溢满周桐佳的胸腔，原来当好学生是这种感觉。

第12章 有条件的爱

就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那个很重要的答案，现在周桐佳突然明悟了。

沈辞之于她是照进黑暗里的一束光，他无拘无束，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无论他是否身处富贵之家，受到多少人的追捧，那都和她周桐佳无关。

她相信沈辞的底色是善良的，他不求回报的去帮助一个人人讨厌的周桐佳，就已经证明原畅达是在说谎。

所以她打算考完试，亲自去问问沈辞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用事实去堵住原畅达那张造谣的嘴。

随着第八次测试来临，周桐佳愈发清醒。

不知是不是错觉，脑子里蒙着的桎梏慢慢消失不见，一些很难的题目她也能写个半对，好像突然开窍了般。

周桐佳酣畅淋漓的写完试卷，周言拿着红笔开始批改，表情十分严肃。

因为嫌弃周桐佳的板凳烂，而且还没个靠背，周言索性将自己的电竞椅搬了过来，平时就翘着二郎腿监督某人。

周桐佳自觉这次考得不错，却还是有些小紧张，周言批得很快，一张张新鲜出炉的试卷摊在眼前。

语文119，数学111，英语103，化学60，物理69，生物78，总分540。

周桐佳激动地又蹦又跳，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欣喜，又想到这些时日的痛苦折磨，不禁流下泪来。

情绪上头，她忘却了分寸，一把勾住周言的脖子，单脚跪在椅子上，以一个相当怪异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因为周桐佳现在急需一个拥抱来安放那喷涌而出的激动。

“你又抽什么风，赶紧从我身上起来！”周言下意识的瞅了眼床头的闹钟，神色慌张，赶紧将人推开。

周桐佳身体晃悠了两下才站稳，眼眶里的热泪被尴尬逼退，她回到烂板凳上坐下，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的卷子装作无事发生。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股诡异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像是受不了了，周言首先打破沉默，像是害怕被人听到似的，声音很小。

“你的心愿差不多完成了一半，所以也是时候该履行的你的义务了，我要你现在去把房间里所有的闹钟都毁掉，在我回到卧室以后。”

这个要求太奇怪了，像是故意让她去找死，周言难道不知道她是家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吗？

周桐佳都能想象到爸妈回来后自己的惨状，然后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周言残忍拒绝，转身架起电竞椅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听到“砰”的一声响，周桐佳知道那是她作死的号角。

认命拿起床头的闹钟，不忍心地轻轻向水泥地板上摔去，岂料上面的小兔子瞬间被磕的稀巴烂。

明明没用多大的力道，可它就是碎了。

那是妈妈送给周桐佳的第一个小物件，陪伴了她十多年，那里面承载了为数不多的爱意，也是她心存幻想还被爱着的证明。

如今就这么碎了，她对父母的妄念也随风飘散不见。

这时，一个黑色的小零件滚到脚边。

她最初还以为是个螺丝钉，拿起来一看才意识到不对，长的和摄像机的头部十分相似，她掏出枕头下的手机进行识别，出来的结果让她目瞪口呆。

针孔摄像头！

一些平时没察觉到的细节，一个个浮现在脑中，明明不在家却知道周言在给她补习，那些幼年时，被她打碎了藏起的碗筷不超过一分钟就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