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回点满咒力免伤超酷的(184)+番外
她在逐渐衰弱下去。
千沢清楚地知道这点,她的意识在慢慢混沌不清,身上的体温也逐渐在流失。
夏油杰偶尔会在来给她送饭时送两只咒灵来补充她的咒力,让她还可以使用反转术式维持生机。
但是她快死了。
总有天她大脑会慢慢因为这样的痛感而混沌麻木下去,最后慢慢失去意识以至于不能使用反转术式。
死亡的未来在第一天住入这地牢时就横亘在千沢眼前。
死亡的气息在慢慢吞没着她。
这一点在第一天杰走进来的时候,千沢看到他没有准备为她取出子弹的镊子托盘之类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是她平静道。
“杰,我会死的。”
这不是求情的话,也不是申诉的话,只是平静陈述着客观事实的话。
只是最后再问一下,我会死的,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夏油杰端着食物的手顿了下,他说 “我知道。”
于是千沢就没有再说了。
———撑到了两天后,杰送来的食物不得不换成了营养膏。
千沢已经太虚弱了,她靠在阴湿的地牢墙壁上,后背濡着冷汗,眉眼是湿淋淋的苍白。
看起来好像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那眼睫一掀,露出的仍然是平静清澈的绿眼。
夏油杰一顿,伸到她嘴边的营养膏就落到床沿又顺着滚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弯腰想要捡。
头顶传来千沢平静又夹着点迷惑的声音。
“不用的。”
很哑的嗓音。
水是好好喂了的,看来是因为她又发烧了。
“今天的咒灵…咳…已经足够我咒力…可以支撑反转术式。”
营养膏是不用的,因为有咒灵提供咒力, 但其实咒灵也是不用的,因为她还是快死了。
千沢有些不理解杰。
他如果想杀死她,为什么又要这么麻烦地维持她的生命?如果想惩罚她,为什么不对她用刑罚?千沢只看到青年阴影中的唇线抿了下,然后还粘着灰的营养膏被送到了她嘴边,
“吃。”
千沢有些艰难地张开嘴,夏油杰却已经伸了两指进来,强硬地抵开她的牙关。
因为发烧有些滚烫的口腔烫得他微微一顿,涎水顺着嘴角流下。
乳白的营养膏就被强硬塞了进去。
千沢忍住蹙眉的欲望,竭力忽视口腔内难受的异物感,抬眼望着夏油杰。
他总是不太愿意正脸看她,这也算她难得能够看清他神情的时候。
眉拧着,眼里是她看不大明白的神色,平静,冷漠,混着一片克制的晦暗。
她乖顺无力地仰着头,任由身前青年粗暴地喂食。
等到他起身要离开。
千沢一边捂着嘴忍着呕吐的欲望,一边目光追着青年的背影。
平静问道,
“杰高兴了吗?”
她其实真的只是疑惑而已,也只是想确认而已。
只是没想到青年走出地牢的身形却猛地一踉跄,顿了好一会。
千沢看到他的拳头攥紧了。
“高兴。”
高兴就好。
千沢想。
不然她受这些苦就毫无意义。
不过。
如果杰了解她,真的想要惩罚她,这个时候应该回答不高兴才对。
让她知道她承受了这些还是毫无意义的,不仅没能让他放下愧疚,还不能让他高兴。
这样混混沌沌想着,千沢在夏油杰离开时道,
“杰,你应该回答不高兴的。”
“这样还不够。”
语音落下的同时,地牢铁窗上攀附的水珠一同滴下。
清脆地砸在地面水潭上。
接下来是男人踩在青石地上的声音。
语声轻轻的。
“我知道了。”
于是地牢里的咒灵被收走,千沢混沌的眼慢慢闭上,反转术式失去咒力支持,血又慢慢流下来。
血珠顺着床沿砸在地上的血泊里,清脆碎开的声音被碾进男人走远的脚步声中。
那就好。
———千沢是在倒数第二天察觉有些不对的。
她的大脑因为缺乏血液供应已经太过于迟钝,以至于快要到最后,她才恍恍惚惚意识到,杰好像,在愧疚。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好几次她昏睡过去慢慢转醒时会看到杰就坐在她床边,手握着她脖子轻轻摩挲着。
垂下头,一片晦暗里,那双眼的情绪昏沉得让千沢看不分明。
他好像在痛苦。
千沢那一瞬的直觉终于突破了迟钝大脑的限制,反馈给了她这个答案。
她无力地张了张嘴。
手慢慢覆在杰按在她脖子上的手上。
杰的手是温热的,在她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手心衬托下却有些偏凉。
夏油杰没有说话,尽管被少女察觉了他此刻危险的举动,他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