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忽然清醒般,“不对,他们好像没有穿衣裳!”
不是说记性不好吗?怎么偏偏这些细节记这么清楚。
沈昭予一阵头疼,迅速应对:“可若受了凉,要如何对抗祖母?”
宋星糖恍然大悟,“说的也对!我竟没想到,还是鱼鱼思虑周全!”
又过了一会。
“是不是离得太远了?我瞧着他们都抱在一起了。”
沈昭予无法,只得往前跪两步,身体堪堪碰上她。但他不敢太过冒犯,所以时刻专注精神,注意保持着距离。
“鱼鱼,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呀?当真像极了杂耍。”
“……这些亲密的肢体接触可令夫妻愈发恩爱。”沈昭予难以启齿,犹豫半晌,艰难开口,“此为敦伦之礼,亦称云雨之欢。”
顿了顿,他又强调了一遍:“只有夫妻之间才可做。”
既然答应教她,便要说到做到,况且这些事,她多知道些总没坏处。她这么好骗,早晚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如今有他在,便多教她一些,待他日后离开,她也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至于登徒浪子随意哄骗她就糊涂地上钩。
云雨之欢?
宋星糖侧头望了望窗外,未曾听到下雨声,想自己定是理解有误,便未曾追问。
“感觉同习武或是舞剑类似,我瞧过爹爹练兵,他们扎马步也是一动不动的,很是枯燥。”
沈昭予:“……”
这是嫌他无趣?
不行,要加大强度,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问话。耗光她的体力,她就没功夫再说三道四。
沈昭予握着她的腿,缓缓抬高。
“若是疼,记得告诉我。”
宋星糖转过头来,笑意盈盈,“那你记得弄久一些,我怕时辰短了,记不住动作。”
沈昭予:“……”
不知这有什么可记的。
沈昭予气息一沉,将她的腿抬高了一大截。
出乎意料地,小姑娘一声不吭。
沈昭予微微挑眉,又加了些力道。
这姿势说不出得别扭,宋星糖望着身下的大红喜被,迷茫地眨了下眼。
她跪趴在榻上,只凭两肘一膝受力抵着,渐渐地感觉到了四肢的酸软无力。
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千金,胳膊腿儿都娇嫩得很,哪里受得住这样拉扯。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
他一动不动,只一味向外推,而她的左腿慢慢折成了极致扭曲的弧度。
痛感终于后知后觉地侵袭了大脑。
闷闷地痛呼声太轻太细,可沈昭予敏锐的耳朵依旧捕捉到了。他的手蓦地僵住,循声望去。
女子眼眶里止不住地涌出泪水,她红着眼睛,回头望他。
方才还游刃有余地与他说说笑笑,只顷刻间,她便力竭往一旁栽倒。
沈昭予一把将人捞起。
她靠在他怀里,因脱力而轻轻发抖,头埋着,不住地呜咽
。
沈昭予将人揽抱在怀,晦暗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瞳孔微缩——
衣领散开,露出白皙的肩头。
而再往下,是一片青紫到发黑的伤。
第16章
她的痛感似乎来得迟钝,又好似是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才会一股脑发泄出来。就好像存水的缸,到满时,才会溢出。
怀中的女子已经不再喊疼,可她颤抖的呼吸和发白的脸色,叫沈昭予知道,痛苦依旧在折磨她,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不碰她的后背,低声道:“抱歉。”
这样的话宋星糖听过无数次,她如往常那样为自己辩解,也下意识去消除对方的愧疚。
“鱼鱼,这不怪你,我自小便是这样。”她趴怀里,仰头冲他解释道,“周围人都知道,我有时很迟钝,梯子砸下来也没什么感觉,我不知道疼。”
沈昭予一时沉默下来。
他听得分明,那哭声极小,像是怕被人听到。且止歇得极快,若是人稍不注意,这点变故就会被她好好地瞒住。
所以她自小便是这样,变故突发时,的确不疼,惯常粉饰太平,大事化小,等到事情过去,才会觉得痛,可那时也不会再莫名提起一件已经过去的事。
然后呢?
然后就像方才那样,自己一个人悄悄哭吗?
沈昭予注视着她眼角残留的泪痕,鬼使神差地,抬指抹去,他捻着指腹上的潮湿,声音不自觉轻柔:“可有人发现你的秘密?”
“秘密”二字令宋星糖心虚地飘忽了眼神。
“没有呀,”宋星糖干笑道,“你是头一个。”
沈昭予冷笑了声。
宋府的奴仆果然没有一个尽心尽力的,都该发卖出去了事。
怒气存于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地四处乱窜。
怀里的女孩蓦地拽了下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