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食摊火爆整个汴京(美食)(12)
姐弟两个多年未见,总有些生疏。
柳金枝主动道:“霄哥儿,还识得我么?”
面对苍白狼狈是少年,她温声软语,又上前两步想要去探少年额头温度。
只是手才伸出去,却叫少年猛一下躲开了。
柳金枝的手落了空,尴尬地悬着未动。
月牙就拉拉柳霄,低声说:“哥,这是大姐,她回来看我们了。”
闻言,柳霄还是不说话,反而推开月牙的手,重新躺回被窝里,背对向所有人。
柳金枝不由抿了抿唇。
在她的记忆里,柳霄最喜欢的便是她。
小时候,无论她去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小豆丁,明明奶声奶气的连句话都说不全,却还屁颠屁颠地扯着她的衣角唤“阿姐,阿姐”。
尝过一口的果子,只要觉得好吃,就会高高兴兴再拿一个新的,如珍似宝般塞给她。
等稍大些了,得知她最怕狗,就天天拿着根树枝出去行侠仗义。
那段时间胡同里的恶犬都被柳霄折腾了一遍。
一次她路过,还瞧见柳霄跟一只野狗打作一团。她赶忙上前拉了,才发现这狗就是近来吓哭她的那只。可被柳霄打了一顿,再看见她也只嗷呜嗷呜地唉叫个不停,再不敢放肆。
小小的柳霄叉着腰,满脸是伤,却又十分自豪地说:“姐,你瞧,我能护着你!”
但这么个心心念念记挂着她的小人儿,却在得知她要离开汴京时狠狠咬了她一口。
那天柳霄来送行。
孙府里头敲锣打鼓,新娘子马上就要出门,所有流程紧锣密鼓般安排着,她作为陪嫁丫鬟,忙的仿佛要窒息。
可因许久没见过弟弟,她挂念的很,最终还是苦苦央求了府内的管家老婆,才得了一时半刻的喘息时间,赶出来和柳霄说说话。
柳霄穿的粗布麻衣,脸上也有些脏,低着头,闷声问:“阿姐,你又要走吗?”
她满眼愧疚,点了下头:“嗯。”
“那、那我和月牙能不能跟着你一起走?”
她轻轻摇头:“不可以,秦淮那么远,我又要在小姐身边随侍,腾不出手来照顾你们。你们就在汴京待着,有舅舅、舅妈照顾,我心里也安心。”
少年红了眼眶,哀求说:“求求你了,阿姐,我能照顾自己和月牙的。”
她还想说什么,可耳边喜乐声更加高昂,墙内也响起了管家婆子催促的声音。
“霄哥儿,你听话!”她不得已要走。
柳霄却哭着拉住她:“阿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带着我们?我们是不是成了你的拖累,让想要丢下我们!”
“霄哥儿,我从没有这样想!”她瞪大眼睛。
“那你就不要去秦淮!我讨厌舅舅,讨厌舅妈,我要你回来!”
“霄哥儿闭嘴,你怎的这么不懂事?!”
她生气。
管家婆子走出角门来催她:“怎么还不进来?小姐就要出门了,正寻你呢!”
“就来。”她大声应着,又要走。
柳霄却在这个时候猛然扑上来,狠狠咬了她小臂一口。
她一时吃痛,忍不住打了柳霄一掌,人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却倔强地瞪着一双泪红眼看她。
“霄哥儿……”
她下意识想去扶,柳霄却一股脑爬起来拼命跑远了。
管家婆子很惊异:“这个脏兮兮的小人儿是你家弟?怎的咬你一口?”
她低头看着小臂上那道鲜红深刻的牙印,心绪懊恼又纷乱,却只偏过头,泪中带笑:“嗐,小孩子不懂事,长大他就明
白了。”
但是长大以后的柳霄,现在只用瘦削的后背来面对他的阿姐。
柳金枝吐出一口气,对月牙道:“你们应该饿了吧?我先去做饭,顺便把药煎上。”
月牙仰着脸看她,道:“阿姐会做饭?我听黄婶子说,阿姐以前在家里做饭常常烧锅坏灶。”
原主确实不怎么会做饭,而且也不爱做饭,整个柳家都知道,所以家里的饭食都是柳母和柳霄准备。
柳金枝随口解释:“后来学的。”
“是向膳工们学的吗?”
“嗯。”
“他们凶吗?”
柳金枝回忆了一下侯府里的那些个一脸横肉的膳工,点头:“很凶。”
身后的被窝忽然动了一下。
柳金枝没发现,端着炉子去外边烧火。
月牙跟在柳金枝后头。
面对这个新回来的大姐,月牙既新奇又好奇,于是追着柳金枝问汴京之外的事。
柳金枝见小孩子喜欢听这些,就将自己在秦淮侯府里多年生活一一讲给她听。
很多在柳金枝看来司空见惯的事儿,都要引起月牙一阵惊呼。
柳金枝不由觉得月牙可爱。
只是讲着讲着,门后不知何时站了个清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