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尸体会自己系鞋带吗(7)CP
这和大师的说法有异,有鱼问:“怎么解呢?”
穗穗递给他一枚平安牌:“这个应该有用,鱼哥先带着吧。”她想了想,提醒着,“附近不是有个九遐山么,据说挺灵的,鱼哥尽快去拜拜吧。”
有鱼谢过她的好意,但没接受那枚木牌。
他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见方恕生刚摆好录音笔和笔记本,咔哒按出圆珠笔——很好,敢情这人是来记素材和找灵感的。
有鱼有些无语:“我记得……你擅长的题材不是悬疑恐怖。”
花市大佬方恕生十分腼腆,红着耳朵说:“我最近想写些比较阴湿的人设和play啦。”
有鱼无法理解,但表示尊重,毕竟人类的xp是自由的。
方恕生说的不错,这场讲座更像分享会,多添油加醋,多故弄玄虚,有鱼没怎么听。
后来为营造氛围感,连灯都只留了一盏,靠近投影幕,窗帘被拉死了,除却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只剩暴雨倒灌的动静。
方恕生略显遗憾地放下了圆珠笔,为免打扰到别人,又不敢开平板。
物理降温之下,空调已经应民意关掉了。
但有鱼觉得暖和,又被环境音弄得昏昏欲睡,那新讲述人的声音像是细细的线虫,直往他耳朵里钻——
“……”
“澧春之畔生活着一种怪物。”
“它们不老不死,不朽不灭,能与山精水灵沟通。”
“它们思维怪异,身形佝偻,背上总绑着伴侣的尸体。”
“那里曾被诅咒永堕黑暗,但在古老的预言里,大地误入白昼之时,它们能与死去的爱人重逢。”
“……”
然后有鱼一睁眼,看见一截耳廓。
白生生,玉似的,阳光下能看见红色的毛细血管,起伏间,他的鼻尖几乎快要抵上去——
他正被人抄着腿弯背着,快速奔跑,脸颊侧压在对方肩膀上。
这个认知让他心口咯噔了一下,浑身瞬间迸出一层白毛汗。
有鱼想也没想,双臂交叉合围,就势要拧断身下人的脖颈。
第4章 重梦
有鱼当然没能得手,他被对方更快更凶地抡了出去。
毫不客气,力道极大。
上头是青天白日,灯笼,红白丝带和断了一只腿的乌鸦。
下面是洒金红纸,喜糖,大字报和翻倒的手提箱。
他在中间自由转体两圈半,卸力跪地滑出三米,撞到棚彩支架才停下来。
那人脚下没停,嘴里大喊着“唔哇!我好心带你跑,你居然要杀我?!”从他身边蹿了过去,皮鞋倒腾起的灰尘糊了他一头一脸。
有鱼眯眼前瞥见对方的样子,探长打扮,制服挺括,很靓,决定原谅其三秒钟。
因为第四秒,有捧飞镖似的东西自雾里脱出,朝他迎面袭来。
他一把摸出后腰藏着的铜板甩出去,“铎铎铎铎”,铜板直接压着来物锲进了旁边的树木、匾额和门板上——
“那物”居然是通宝币式样的纸钱,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
雾气里传出一波迟来的尖叫和重物落地声,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揪过他后领,把他整个人飞快地提了起来。
他顺势转身时只看见一闪而过的绿影,像是根锈掉的鞭子,旋即他拔足追上那人,再瞥一眼后,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句:“谢谢。”
对方尾音轻慢地哼过一声。
这里很乱,各种意义上的。
天空呈现出很明显的分割矩块状,像是颜色不一的拼图,没有云朵。
有鱼一开始以为那是横结杂乱的电线所致,后来发现其本身如此,有的图块甚至暗着。
而他脚下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每过一个巷子口,总会涌出和他们一般疯狂逃窜的人,稀稀拉拉,慌慌张张。
雾气驱赶着人群,那里头时不时会飞出几枚通宝币,明明是极柔软的材质,边缘却似利刃,见血封喉。
有鱼的铜板早就扔完了,现在只能捡到什么飞什么。
笤帚、树枝、石子、货摊上的小玩意儿……
其中有个拨浪鼓撕开雾气,辟出道口子来,那瞬间的豁然令他看清了当中的诡物——
高约六尺,象鼻犀目,但目中无瞳,只涌动着墨似的水汽,牛尾虎足,却只剩前肢,后肢退化一般塌垂在地,隐约拖出道血淋淋的轨迹来。
那怪物背上骑着个东西,莫约是个人,身量瘦高,穿着身朱红描金的女式喜服。
有鱼还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又模糊想起什么“渡桥”,什么“桃花源”,就听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位青年问:“今日天气如何?”
此情此景,这话题实在太过离谱,以至于有鱼顿了三秒,才确认道:“什么?”
“天气,”大抵是跑疯了,同行人之间也时不时发癫乱砍,那青年轻松解决完某位癫子,甩过警棍上的浓血,随意指指天空,“你觉得今日天气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