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127)
从前的,现在的,快乐的,难过的,她想到了很多,最终又重新汇聚到眼前人无奈中又隐含难过自嘲的脸上。
那么多年挣扎过说,挣扎过忘,又挣扎着想要的得到的话,就如此突然地能够宣之于口。
所有人都说祝时好最会拿捏谈知许,她总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反驳。
原来,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有恃无恐,知道就算自己犯了错也会被他原谅。
可是这样太过分了……
“知许,我喜欢你。”
她带着哭过后重重的鼻音,不大的声音重重砸在他心上。
谈知许僵硬须臾,仿佛不敢相信般捧住她的脸:“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时好,你再说一次。”
祝时好抬手抚上他微微发颤的手,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
“很喜欢你,知许,我很爱你。”
这个世界,除了谈知许,祝时好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再没有人敌得过谈知许,更何况她心里的知许。
谈知许将她紧紧按进怀里,埋首在她颈窝,随着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她皮肤上的,还有他微微颤抖的声音。
“我也很爱你,时好。”
祝时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一个接一个的缘由让她哭个不停,手紧紧揪着他背后的衬衫。
对他们而言,都是听到了一个无比渴求却又胆怯的答案。
那个伴着广播声的傍晚,谈知许的话如同这场爱情里的噩梦般,在这近十年的岁月里始终没有真切地放过她。
她哭出声来,述说着捆住自己近十年的荆条:“可是你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的。”
谈知许环着的手臂放开些,轻声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他额前的头发因为刚刚的动作有些凌乱,祝时好看到他微红的眼眶,有片刻的失语。这是她自谈知许得知家里被许家害的差点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后,第一次见他红了眼。
心里酸涩不已,却又生起诡异的满足感,唾弃了自己一番,她才开口。
“你高中的时候说过,你喜欢有脾气的,有趣的,漂亮又纯的。”她顿了下,说出那个不愿提起的名字,“是苏悦薇的样子。”
他高中说过这个吗?
谈知许并没有随口否认,而是垂眸认真思索了片刻。
“你要说是苏悦薇的样子也勉强。”
“可是,时好,在我看来,这些词也是形容你的。”
祝时好一愣,却也清楚他不是不屑于说谎话哄她的。
“我有脾气吗?”
对她的毫无自知之明,谈知许好气又好笑:“你觉得你对我没脾气吗?祝时好,有点良心好吗,这辈子我就受你脾气裹挟最多。”
从小到大,要这要那,不满意就抿着唇不说话,说话稍稍大声些就委屈地瘪嘴,不哭不闹却比又哭又闹还让人舍不得。
闻言,祝时好反思了下,沉默须臾。
她难得如此较真,要知道每一个回答:“那我也有趣吗?而且我长的也不纯啊。”
这双眼眸又大又亮,时时都盈着水光,眼尾微微上翘,明艳大气的五官,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是清纯的长相。
但谈知许在对美丑有概念分辨之前,先认识了祝时好。
“跟你一起就是有趣啊。”谈知许直视着她,扯了下嘴角,“时好,这个词并不是形容长相的。”
她一愣,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漂亮放在前面,她下意识就以为是清纯。
谈知许看着她,目光认真。
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论什么时候,祝时好都是他心里最好的女孩儿,永远都是清纯无邪的模样。
见她呆呆的,谈知许摸摸她的脸,叹息了声:“不信我吗?”
祝时好慢半拍地摇摇头,双手捉住他的手:“没有,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
所以她不会去查看苏悦薇是否真的消失在他的手机里,不再伤怀于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那个噩梦就此退去,或许稍显仓促,可事实上就是那么干干净净地消散了。
祝时好永远都会无条件地相信谈知许。
“知许不会骗我。”她轻声道。
这一点,她坚信不疑。
发现她心中的郁结,谈知许便不打算避而不谈,解开心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和消除误会。
“跟苏悦薇在一起的那年,我的确喜欢她。可是时好,大学时候的谈知许恣肆又桀骜,就算不至于到目空一切,但也是骄
傲自我随心所欲,这样的我并不可能过于喜欢任何人。”
那几年,说句落拓不羁孤行己意是一点儿不为过的,跳伞蹦极攀岩都玩了个遍,大四甚至敢去跟人玩机车,感受速度与激情。
他对这些活动并没有什么兴趣,纯纯是因为无聊想要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