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觊觎后位(191)
只是仪妃却也不恼,她先是将手中茶盏缓缓放下,这才似笑非笑地望着梅妃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容婕妤能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常来慈宁宫尽孝,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吃味儿。”
说话间,太后已走至主位落下,众妃连忙起身,朝着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此时方笑着出声:“远远儿的就听见你们说笑的声音,瞧着热闹极了,都在说些什么,叫哀家也高兴高兴。”
话音未落,她撇了眼正要退下的蕴玉,忽然慈爱道:“蕴玉,你也别急着走,就在我这老太婆跟前陪我说说话。”
一旁的宫人会意,连忙搬了只绣凳在太后下方放好。
蕴玉被太后一唤,也只能笑着在那绣凳上坐好。
这时,梅妃才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口道:“不过是说太后娘娘这儿花团锦簇,瞧得妾们心中格外欢喜。”
她与仪妃是对头,对太后自然也生不出几分讨好。
所幸她家中底气颇厚,倒也无需太过顾忌太后。
太后闻言,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轻轻一挥手便道:“前些时候,你们当中不少人都随皇帝去了秋麓山,这宫中冷清了不少。”
“如今都回来了,哀家就想着热闹热闹,这才办了这赏菊宴。”
“你们呐,不必拘束,只管说话喝茶便是。”
太后话音一落,宫人们早早便将备好的秋菊尽数端了进来,有那机灵的妃子顺着杆子便奉承上了太后,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太后身侧的蕴玉却不那么好过,原因不外乎是身下那只绣凳。
许是得了太后授意,那绣凳瞧着格外精巧,实则尺寸极小,坐上去不过半掌之阔,摆明了不是寻常凳子。
便是蕴玉蜂腰纤腿,坐在这凳上也难受的紧,只能微微半蹲,双腿紧绷,便是说在扎马步也不为过。
起初还好,如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腿便隐隐发颤。
太后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心中多了几分满意。
不过是些小小的惩处,就受不了了?
思及此,太后唇边笑意渐深,和蔼笑道:“容婕妤,你来说说?”
蕴玉面上仍旧含着温婉笑意,闻言望向当中的一盆墨菊,笑道:“既是太后娘娘的花,自然是极好的。”
太后既然开口,便存了不叫她好过的心思,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赋诗一首,咏今日之景吧。”
殿内众人皆转眸瞧着蕴玉,谁不知她乃是宫人出身,这诗词歌赋,能看懂就不错了,还作诗?
蕴玉心中却是一喜,借着机会站直身子,多少缓解了一
些腿上的酸麻。
她目光落在那墨菊上,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张口便道:“一朵墨菊花,开的正正好,满殿金贵人,瞧得眼发直。”
话音一落,盈婕妤便笑出声来:“容婕妤不愧是浣衣局出身,这样的诗竟也能拿的出手。”
众人哄笑一声,李淑仪掩唇道:“盈婕妤,你当人人都是你,自小便熟读诗词歌赋,容婕妤能作出此诗已是不易,你还是莫要再打趣她。”
话音未落,却听林承徽冷哼一声道:“妾却觉得,容婕妤此诗甚好,这不,人人都听明白了么。”
这话一出口,盈婕妤的笑顿时僵了半分,李淑仪面色也颇为不虞。
正要再还嘴时,却见太后扫了众人一眼,笑着摆手:“好了好了,今儿个就到此为止。花看久了也腻,哀家这把老骨头禁不起你们吵。”
众人连忙谢恩告退,只是蕴玉刚刚抬起脚,太后慈爱的声音便又传来,道:“容婕妤留下。”
蕴玉唇角一抽,面上依旧笑的如沐春风。
待众人退出,殿中寂静下来,太后才望向她,语重心长道:“你机灵伶俐,又不失礼数,是个好苗子。可这年头,光会讨人喜欢不够,还得心里头装点东西才行。”
“你瞧,就像方才,叫你作诗,你作的那是什么东西,没得叫人笑话。”
说着,她抬手,茱萸便捧上一卷金线缂丝包裹的经书。
太后含笑道:“这是《宝华经》,哀家年轻时最爱抄的一部,如今年纪大了,手不够利索,你替哀家抄一段吧。”
蕴玉心中觉得好笑,这作诗和抄经有什么干系,太后娘娘还真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不过蕴玉面上依旧应下,接了经卷便朝一旁的软椅走,却被茱萸唤住。
便见茱萸朝着先前的绣凳颔了颔首,笑道:“容婕妤,这经要挺直脊背抄,才最是心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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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宫内,檀香缥缈。
仪妃一身青色织金襦裙,一手捏了柄象牙团扇,在胸前慢悠悠晃着。
崔嬷嬷立于一旁,见她面色不虞,以为是因着今儿个慈宁宫一事,忙上前劝道:“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太后那边,不过是想敲打敲打蕴玉,娘娘又何必真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