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枳花旁(15)
她只能无声地掉着泪水,心中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真的是这样吗?她忽的想起在科考之前,程星颐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反而一见到皖晚满眼是光。
那日他高中回来,说要娶她!她惊喜,什么都没想,就想着当他的新娘子。
成婚之后,程星颐对她倒是浓烈了几分,花枳有时候却觉得他们之间拥有距离感。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错觉……
她又想起,程星颐好像没有叫过皖晚嫂子,她从来没有听过。
可是星颐说过爱她呀。为了她抛弃了荣华富贵,就为了娶她舍弃了大好前程……
不,她不应该纠结这个。卢雁白还说了什么?葬礼,对,葬礼。仔细想想,星颐的确没有悲伤的情绪。当时她整个人都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全然没有感觉到这个。
还有什么芜子香?那个她日日佩戴的香囊吗?
什么芜子香,定是卢雁白胡扯!那明明是助孕的香。
可是为什么星颐还不来听她解释啊……她可以解释的呀,今晚她本来好好的睡觉,醒来却在那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
“花枳,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相信,我又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但是你想想,你们同床共枕,为什么你不见了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要置你于死地呀。花枳,你想想,你这么聪明……”
突然,外面有火光照进来。程星颐捧着烛火打开了门。
他一脸痛心疾首:“花枳,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荡妇。”
花枳看见他想要解释,奈何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卢雁白呸了一声:“自导自演,程星颐你不是男人!”
程星颐被骂了也不恼,反而笑起来:“哈哈哈,你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天一亮,你去跟阎王爷说吧。”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花枳。”卢雁白不甘道。
“我怎么对她了。大家都知道,花枳偷人,被我抓个正着。按照清水县的传统就应该浸猪笼。”顿了顿,“花枳啊花枳,你哥才刚走几天,你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他呢。”
“她哥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你这个卑鄙小人!”
花枳觉得这个人不是她的星颐,可是明明就是一个人啊!她不懂为什么程星颐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她对他不好吗?
“随你怎么骂,我不在乎。”
卢雁白见程星颐有些沾沾自喜,他索性问道:“花枳死了,你是不是就将她嫂子据为己有。”
“呵。”程星颐冷笑一声,“皖晚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从小就喜欢她,是花秩夺人所爱。”
“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害的?”
“不是我哦,是花枳呢。”他走向花枳,捏住她的脸:“还记得那个香囊吗?是你亲手把它送过去的,是你亲手将那个孩子杀掉的。”他神色阴狠,花枳泪眼婆娑,看不清,心中万念俱灰。
卢雁白继续道:“那花枳身上的香呢?”
“哟,你还知道的挺多的。对呀,她有什么资格怀我的孩子。”程星颐说着就一脚踹向卢雁白。
卢雁白哪受过这种委屈,挣扎着起身想要反击,谁知程星颐一把摁住他:“别白费力气了。你应该庆幸,我愿意来送你们一程,我实在是太好了,哈哈哈。”
花枳拼命表示她想要说话,程星颐厌恶地拿走她嘴里的塞着的布块:“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让你做一个明白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乐意呗。你哥从小就出尽风头,你爹娘爱他,夫子夸他,我娘也经常拿他来损我,就连皖晚的目光也一直在他身上。他发光发亮还要拿我做陪衬,什么都要带上我,明明知道我样样不如他,他就是想看我出丑。我喜欢的皖晚,他也要抢走,叫我怎么能不恨?你爹说供我念书,装什么呢,如果不是因为他跟我爹有分歧,我爹怎么会去岩州,怎么会死?为什么一起做生意,债主只往我家来?都是他的错,还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所以呀,你哥也死在了岩州,你说是不是很好?还有你娘为什么那么温柔,为什么我娘却每天都在抱怨?”程星颐越说越激动。
“那我呢?”花枳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真是个蠢货!我说什么你都信,既然得不到皖晚,我就娶你。有了你,我见皖晚的机会就会更多了。当然,我现在解决掉了你们,我就可以彻底拥有她了。”程星颐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哥优秀是错,我父慈悲是错,我娘温柔是错,我喜欢你也是错的!真好笑,哈哈哈哈”花枳突然狂笑起来。
卢雁白算是懂了,是程星颐的自卑滋生出了滔天的恶意。他将花家的好意曲解,他活在自己的邪恶世界里,将一切美好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