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枳花旁(2)
恰好程星颐赶了回来,他拦住自己的母亲:“娘,休要胡说。”转而,担忧地看向妻子。
对于婆母这类不分青红皂白的话语,花枳早已习以为常,却还是心里不适,她辩驳道:“婆母这话未免不妥,无论何处遭盗都不是什么好事。当务之急是要找回丢失的财务和加强我们府上的守卫避免再次发生这类事情……”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出去”程朱氏厉声打断她。程星颐悠悠喊了句:“娘。”
花枳福身,乖巧道:“望娘保重身体,切勿悲伤过度。星颐也回来了,这里便有他做主了,儿媳告退。”程朱氏怒道:“你!”倒在儿子怀里,怒转悲伤,带着埋怨对程星颐道:“看你娶的好媳妇。”花枳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往外走。
自进门以来,程朱氏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这么恶劣。花枳试过讨好,却不起作用,久而久之花枳也就不再奉承,但该争的还是要争,只求无愧于心。
至于程星颐,花枳明白他夹在婆媳之间的苦楚,不求他能为自己去忤逆亲娘。嫁给他是从小到大一直期盼的,如今除了婆母这个麻烦,一切都很好。
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叫连翘给自己宽衣。寅时刚过,折腾了两个时辰,她着实有些疲惫。刚入睡,程星颐便回来了,他带着早春的寒气,摸进了被窝用力抱住了花枳,柔声唤道:“枳儿。”
花枳被冷得打哆嗦,睡意全无,但是并没有推开他,道:“安慰好婆母了?”她的语气是有丝生气与委屈的,毕竟刚刚她那什么话。怪自己没有招贼?
程星颐像是没有察觉花枳的情绪一样:“嗯,娘已经睡了。”
花枳心中总有郁闷,每次婆媳之间的矛盾程星颐都好像看不见那样。她叹了一口气,从程星颐怀抱中出来。他的拥抱总是很用力,有时圈得花枳喘不过气,但他好似从未察觉。
见她挣脱开来,半撑在床上。程星颐脸上有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就一闪而过。当然,花枳也并未发现,自顾自地说起来自己的打算:“相公,经过这一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请几个护院。”
程星颐没有说话,屋内没有掌灯,花枳看不见他的表情,见他没说话,以为他对支出方面有顾忌,她接着道:“聘人的支出你不用担心,我是为我们家的平安考虑。”
程星颐嗯了一声:“你说了算。”没有再多言语。
花枳打了个哈欠:“我实在困,你要不要也眯一会。天还没亮。”说罢往里躺想要给他腾出空位。
怎料程星颐并没有如花枳意料般躺下,他一把将她搂住,粗鲁地堵住她想说话的嘴巴,手不安分地往她胸口探去,力气大,手劲猛。
花枳刚起来的睡意一下消散,尽力地回应着他。在这方面,他一直是强势而猛烈的,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温润如玉。有时候花枳被弄得有点痛苦,但她未曾言说,也从未拒绝他。她想着可能男人都这样?
起床后,花枳说干就干,一早便让连翘放出程家要招护院的消息,向外张贴了告示。
卢雁白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行走在清水县的街上,一身白衣带着处处黑灰之色。街边摊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他只能看吃不到。
这一切均是因为昨天那个小扒手。那个小孩七八岁大,假装走路太急撞进了卢雁白怀里,顺手偷走了他的钱袋。当时卢雁白还在思索着在那个姑娘身上闻到的香味,没有注意那么多。现在,想起这事卢雁白更想骂自己是白痴,当时居然还询问那个小孩有没有事。
呵,到头来有事的是他自己。
半月前他跟老爷子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虽说是离家出走,但他可是带足了银两,在外潇洒个小半年是没有问题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遭窃就算了,晚上他住的客栈居然走水了。这火又凶又猛,当时他只顾逃出去,连换洗衣服都未带出来,如今恐怕只剩一把灰了。
堂堂容国公府二公子居然流落街头,可怜可怜。
卢雁白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回家?不不不,绝对不回。回去又要面对那个长相酷似娘亲却小肚鸡肠的二娘,回去不就是表示向老爷子认输?不行,坚决不能回去,他得靠自己活下去。
他已经想好要在这清水县找份工,难题就是他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不想吃苦。
忽然卢雁白听见前面两个彪形大汉在讨论些什么。一个说道:“县老爷家招护院了!”
另一个回道:“知道知道,一个月工钱不少呢呢。”
护院?卢雁白觉得这个适合他啊,他可是有一身武艺。于是便不自觉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府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