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枳花旁(4)
话音刚落,众人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花枳明显感觉到有些人带着不择手段的气势,她出言提醒道:“既是比试,点到为止,蓄意伤人者,出局。”她说这话时没有方才的活泼随和,威严气势尽显。
与卢雁白对决的人是自动上来找他的。大概是因为卢雁白看起来就很容易被打趴下,殊不知卢雁白三两下便擒住了他。
一番比试后,只剩了四个人。
花枳一直观察着卢雁白。他在他们之中是鹤立鸡群的,尽管他的衣服带着烟熏的灰色,看起来有些狼狈,花枳也能看出衣服用的料子不是什么便宜的货色。刚刚的比试,他出手干净利落,招式自成一派,定不是普通的武夫,两个连翘怕也打不过他。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质,看起来就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
这样的人来做护院,花枳反而有丝不安。先往下看看吧。
“各位想必也累了,先去用饭吧。”花枳道。
众人有丝不敢相信,用饭?还有这种好事。
待看见连翘走到队伍前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跟着管家到了一座楼,此楼有两层,看起来不像是给下人吃饭的地方。管家待他们坐下后,悠悠说了一句:“各位好汉,接下来处处是考验。”便走了。
卢雁白听了,好奇那少夫人还会出些什么来考验。程府上下井然有序,选拔护院不仅仅看武艺吧。
一开始与卢雁白说话的汉子听了管家的话,颇不以为然:“还有什么考验,大不了再打一场决出高低。”
另一左脸有一大痣的汉子接茬道:“县老爷的夫人可不是什么一般女子,她选护院,难说。”
不一般吗?卢雁白心里嘀咕。
四个人围坐在饭桌前,两个丫鬟提着食盒进来布菜。卢雁白发现她们的穿着比方才路上遇见的丫鬟不一样,颜色更加娇嫩,也更显身段;而且她们的妆容精致,似是精心打扮过的。
心下思索,肚子也饿惨了,看见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迫不及待想要动筷子。出于礼节,他还是要等布菜完毕。其中一个丫鬟站得离卢雁白较近,他还闻到丫鬟身上有丝丝香气,有些许勾人。
大痣男显然没有那么多规矩。他在第一道菜放下后便已动筷,在烧鸡端上来后,直接上手将一只鸡腿掰下。玄衣男只是看着,眼里没有很大的波动。与他搭话的汉子虽然眼里写满了对佳肴的渴望,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待。
大痣男见他们都不动,便吞咽便招呼道:“吃啊,你们怎么不吃。不吃我可不会给你们留。”
忽然卢雁白看见那大痣男满是油的手装作不经意地蹭了蹭站在他旁边的丫鬟的手,吓得丫鬟差点菜都端不稳,连忙往另一边退了一步。大痣男脸上溢出坏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丫鬟端第二盘时,大痣男故伎重施,又去蹭丫鬟的手。坐在对面的卢雁白忍不住了,夹起一粒花生米就往他手打去。
加注了卢雁白内力的花生米打人是很疼的,大痣男吃疼,手猛地收回来,另一只手却一拍桌子:“是谁敢打老子!”
卢雁白不做声,又夹起花生米往他脑门飞去。大痣男看清了卢雁白的动作,堪堪躲过,恶狠狠地瞪他:“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打我?”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卢雁白,说完就要动手。
这一下,两个丫鬟被吓得花容失色。
卢雁白不见慌张。只见大痣男站起朝着对面的卢雁白就是一拳。
那人的拳头堪堪停在卢雁白面前,大痣男的手腕已被玄衣男抓住。剩下的那个壮汉一脚朝大痣男的膝盖踢去,大痣男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怒道:“你们……。”
这时管家进来截住大痣男的话:“这位壮汉请住手,你走吧,程家不欢迎你。”言语间尽是凌厉。
“为什么?”大痣男一脸不可置信,“明明是他出手打人。”
管家解释道:“你对刚刚布菜的小丫鬟做了什么可耻之事?这位兄弟不过是看不惯你,正义相助,何错之有?”
“明明是这丫鬟,打扮得如此妖艳,不就是来勾引男人吗?凭什么怪我!”大痣男恬不知耻地出言辩解。
花枳的声音却从上空传来:“女子将自己打扮得美丽不是你耍流氓的理由。”
大痣男满脸写着不甘心与恼怒,还想再说什么。管家又说道:“这里是程家,我现在请你离开总比等一下丢你出去好。”
大痣男一脚踹向身旁的凳子,一脸灰败地走了。大痣男走后,屋子里只剩下玄衣男和最开始与卢雁白交流的壮汉了。
卢雁白见菜已上完,对另外两位说:“请。”便动起筷子。那两人像是刚回过神,连忙应了声,“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