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枳花旁(51)
她被看得尴尬,低着头看路,也没有回答。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卢雁白看出她心情低落,赶忙道:“不想说也没关系。”
爱吗?绝对不爱了。“没有不想说。”花枳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狠厉,“怎么可能还爱他呢?”
答案是不。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商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花枳雪白的发带随风而舞,而后轻轻落在她如瀑般的青丝上。
卢雁白没有察觉到他自己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下了。
倒是发现这段时间她都穿得很素,明明她穿鲜艳的颜色更夺目,卢雁白不满道:“怎的最近穿得这么素?不是让洪叔送了很多衣服给你吗?”
她自己更喜欢艳色的衣裳,只是她兄嫂去世不久,白色更符合她的境遇。
花枳没有回答,岔开话题:“我还以为你会更好奇我们家倒斗这个事。”
“确实有点好奇。你能给我说说吗?”他眉目舒展开来,期待地问道。
花枳眨眨眼:“你不觉得晦气和不耻吗?真要听?”
“你爷爷、你爹爹和你哥都是正经商人,什么倒斗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此话一出,卢雁白顿觉失言。
果不其然,花枳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他:“你查过我?”
卢雁白怕她乱想,解释道:“赵子健谋反是需要钱的嘛,他在程星颐那里得到过一张藏宝图。阿隽要我查查,查着查着就查到了。”
他心虚偷瞄了一眼花枳,小声说了句:“你别生气。”
花枳脸上染了一层红晕,他以为她在发怒。
没想到花枳笑了:“我没生气,逗你呢。”她轻抬眼眸,问:“一般人听了都避之不及,你就不怕染上什么霉运?”
卢雁白勾了一下嘴角:“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程星颐给你洗脑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无需介怀。”
花枳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你卢雁白。”
“又谢又谢,那我对你的恩情是不是深似海了。”
“也可以这么说。”花枳认同道。
从他在程家做护院开始,花枳就一直受到他的庇护。他的阳光与正义,雨露一般洒在她荒芜的心里;他的乐观与开怀,带给她无数闪闪发亮的欢乐。
如若没有他,她也许苟且偷生,又或者成了一缕冤魂。
谈笑之间,两人已行至珍馐阁。
卢雁白让花枳点菜,花枳点了清蒸鱼、红烧肉和上汤菜。
卢雁白也觉得两个人三个菜足矣,又叫小二上一壶最好的酒,美名其曰要犒劳犒劳自己。
他们所坐的包厢在二楼且靠着江,江水滔滔向东流。
她想起那个淅淅沥沥的雨夜——卢雁白被刺杀,手臂还受伤了。
花枳担心问道:“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卢雁白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道:“小伤,早就好了。”
“要不你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花枳劝道。
“嗯?”
花枳道:“刚刚你也要看见了,程星颐根本不知道我俩活着,也就是说那晚要杀的另有其人,你难道就不担心?”
虽然那晚之后再也没有人找上他们,但花枳心里隐隐不安。
“你说得对哦,刚好我歇下来了,有的是时间把他们扒出来。”卢雁白递给她一个自信的眼神,“放心。”
他可没有忘记这茬,只是从何查起呢?又是一个难题。
小二把菜上完了,卢雁白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见花枳看着自己手上的酒,打趣道:“你一个姑娘应该不喝酒吧。”
其实,花枳的目光是落在他的手上的。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泛着粉色的光泽,握着光滑洁白的酒壶十分好看。
程星颐的手也好看。
她收回视线,木讷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第32章 你不开心吗
卢雁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默默给她倒了一小杯。
她一饮而尽,自己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闷,接着又一杯。
第四杯时,卢雁白摁住她的手:“你干嘛呢。”
她长睫微抬,眸中含了醉意,盯着卢雁白的脸,悠悠道:“我以前会喝酒的,高兴不高兴都喜欢小酌几杯。跟程星颐成亲之后,他说他不喜欢喝酒的姑娘我就没喝了。”
卢雁白松开她的手,她又一饮而尽,带着哭腔道:“我真傻,为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说完又灌了自己两杯。
“是挺傻的。”卢雁白赞同道,“下次别这么傻了,喜欢你的人会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下次?没有下次了,我也应该没人要了。”她的吸了吸鼻子,嘴角下垂,看起来伤心极了。
卢雁白也不会安慰姑娘,他慌乱地递过手绢:“你这姑娘怎么情绪起起落落的?你可别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