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113)
他以眼神示意,仿佛在说,“还不走?还有必要上来吗?”
沈述终是苦涩一笑,自嘲退场。
君子的败,体面至极。
饶是他眼眶湿润,身形颤抖,转身离开竹林时,他依旧脚步沉稳,仿佛之前那个“为了对棺椁里的人一探究竟而不顾一切”的沈述,从来未曾出现。
顾榄之有些疑惑。
可这种疑惑也只存在了一瞬,很快,唇角温热的触感又化作另一株藤蔓,将他紧紧裹挟。
“落落,不累吗?”他的手紧紧揽住她的腰。
奈何被“醉心蛊”侵蚀的女娘,身姿像是井中的月影,无论他如何小心翼翼,都捞不起出完整的模样……
“落落,刚才阁楼下的男人,看清楚了吗?”顾榄之抱着她,胸膛微微挺直,后退着去躲她的主动。
林落迟追逐着他的闪避,力道之大,撞得顾榄之连连后退,直到他单手撑住贵妃椅扶手,才堪堪稳住身躯。
他轻呼一口浊气,将这个始作俑者双手禁锢困在身后,幽幽道,“落落,你还没回答我。”
“嗯,谁?”
哑药尚未完全失效,方才又承受了好一番云雨,这会儿她的耳尖绯红犹在,眼尾也湿红一片……
顾榄之险些控制不住。
他喉头动了动,低腔暗哑,“你的沈述哥哥。”
“哥哥?”林落迟探出指尖,轻轻勾住他的尾指。
烫。
异乎寻常的烫。
顾榄之沉默了。
明明想用‘醉心蛊’去试探她,可依她的反应所见,那个被她埋于心的秘密,似乎并不是沈述的安危……
尾指传来她带着体温的剐蹭,顾榄之手指一蜷,下意识松开禁锢。
怀中人得了自由,竟将发烫的指腹覆上他的眉眼。
她的身体一压而至,明明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被迫坐上贵妃椅,而她则屈膝爬上他的双膝。
衣影凌乱,发丝逶迤,然,出口的话却俏皮可爱,“哥哥?好哥哥,不行了吗?求饶吗?”
好哥哥?
儿时的打闹在这一刻无端涌现。
顾榄之猛地一怔,恍惚间,竟被怀中人趁虚而入。
她的唇,浅浅擦过他的耳际,道出的耳语荒唐且大胆,行为更是让顾榄之险些缴械投降!
“谁不行,嗯?”
顾榄之眉梢微扬,反应过来后,他又假意低喝,尾音带着些暗爽的宠溺,“也不害臊,从哪里学的这些?”
“你教的,我的好哥哥……”她轻笑。
好哥哥是谁,不言自明。
可顾榄之还是想听她亲口确认,“谁是你的好哥哥,嗯?落落,说出他的名字……”
“我不要。”
她咯咯一笑,手上的动作有增无减,“黏糊糊的小鱼,好恶心呀~~~”
…….顾榄之尴尬不已。
下一刻,她笑容一收,俯身,颤颤吻上他的唇角,吐息湿热,“可是,我好喜欢……顾榄之,你好香,我好喜欢你,小鱼鱼……”
顾榄之的理智,随着她口中唤出的名字,轰然倒塌。
他猛地扣住她的腰窝,“胆子不小,敢质疑我?那便试试,我到底行不行!”
为了这一场他心心念念了五年的较量,他谋划至今,可预想的报复快感并未持续多久,便随着阁楼窗影上沉浮摇曳的晃动,状若无物……
……
晨曦绕过树梢,王府再度恢复以往的沉寂与肃穆。
竹林里的棺椁已经就地下葬,坟茔处鼓出来一个小小的坟包,瞧着十分不惹眼。
洒扫婢女低眉敛目,轻手轻脚地收拾着阁楼上的残局,阁楼外,院墙四周守卫森严,仿佛阁楼中住着的,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人物,亦或是,需要严加看管的罪人。
床榻上,隔着层层帷帐,有个女人的轮廓忽明忽暗,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对房内的动静视若无睹,一直一言不发。
其中一名婢女有些好奇,她探头想去瞧仔细了,可指尖刚碰到帷帐,就被领事侍女厉喝一声,“住手!承安王怎么交代的?帷帐里容不得旁人窥探,如有违者,他必定挖去好事者双目,你眼珠子不想要了?”
那名婢女吓得连连后退。
可饶是外间动静如此之大,帷帐内的人影依旧没有动弹半分,仿佛是个毫无生气的牵线木偶。
直到南朝天子生平第一次光临凉州。
众人猜测,这是承安王以收复凉州为军功,请天子赐婚,可天子介意与承安王成婚的女郎,只是昔日皇宫中一名名不见经传的侍女,亲自阻止来了!
凉州承安王府的幽篁心脏处,那个诡异的阁楼被精锐围得密不透风。
顾云辞进入凉州前,就已有探子带回消息:自从沈述落网后,那名叫“落落”的女郎就再未露过面,然,每到深夜,承安王便会独自进入阁楼,可里面从未传出过任何声响,就连女人的说话声也未曾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