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115)
“既然是朕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朕就势必要护你周全,同样的危险,朕不会允许它再次发生在你身上。”
顾云辞上前一步,抬手握住他的宽肩,“有北陵在的一天,抗胡一事上南朝就能多一个帮手,如此,朕便能给南朝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长此以忘,北陵迟早匍匐在南朝脚下,南朝一统中原水到渠成,承安王,朕希望你顾全大局,这也是在爱惜你自己的羽翼,明白吗?”
顾榄之盯着顾云辞看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似乎在透过眼前的天子看别的什么,直到谢韫玉开了口,这才缓和了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她道,“陛下,北陵太子在承安王大婚的邀请函上,此事早已人尽皆知,冒然改变,恐会惹人遐想,尤其是北陵那边……您放心,有属下在,定能护北陵太子安危,待一切平息,由属下亲自护送北陵太子去建邺。”
“人尽皆知?”顾云辞咬牙,“承安王,你这是在先斩后奏吗?”
顾榄之歪了歪头,“一个质子而已,能有多大能耐?死了便死了,臣弟听闻,北陵长公主沈姝巾帼不让须眉,不若让她称帝,带着整个北陵与皇兄联姻,岂不快哉?”
“你……”顾云辞抬起手臂,但碍于面子,最终没落下那一巴掌。
他恨铁不成钢道,“为了个女人,为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报复,将家国置于不顾,承安王,你太让朕失望了!”
顾榄之耸肩,“我是什么样的人,皇兄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我烂泥扶不上墙,我是卑贱之人产下的野种,我生来就见不得光,是皇兄非要雕朽木,渡无志,我顾榄之感激你的栽培,这么多年我一直守在凉州,当初承诺你的管辖权,如今也拱手奉上……”
他摊开双臂,姿势随意散漫,“哦,对了,当初遥王与沈述勾结,宫变之际,也是臣弟,带领精锐折回建邺助皇兄平定叛乱、顺利登基,皇兄,臣弟对你,问心无愧了。”
闻言,顾云辞闭了闭眼,努力压下胸膛的淤堵,“行,林落迟的死活,朕不过问,但沈述,朕今日必须带走。”
顾榄之挑眉,“皇兄,臣弟大婚只有三日了,这个婚事,沈述必须参与,否则,臣弟现在便杀了他。”
“你敢!”
顾云辞想再动手,谢韫玉急急抬手挡在他身前。
她张了张口,弱弱道,“陛下,沈述他……被承安王殿下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顾云辞气笑了。
见顾榄之又专注摆动着人偶,顾云辞气不打一处来,他刚要抬步上前,就被谢韫玉悄然拉住衣袖:
“陛下建邺诸事繁忙,沈姝公主她……即将抵达建邺,届时您若不在,难免让人误会咱南朝不敬北陵,沈述这边交给属下,属下保证,一定护送他平安抵达建邺。”
顿了顿,她又小声安抚道,“承安王只是想让沈述亲眼瞧见林落迟嫁给他,毕竟,当初栖山顶之乱后,林落迟前后判若两人,别说承安王了,就连属下也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不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侍女?”顾云辞不解。
“不是的,”谢韫玉蹙眉,思绪被拉得无限绵长,“陛下未曾与落落打过照面,落落她……说不出那些凉薄的话。”
晚霞星子入户,谢韫玉面色柔和,脑海中忆起三年前,兖州的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
那是顾榄之一战成名的起点。
也是险些让顾榄之陨落战场的终结。
犹然记得,那场瘟疫来势汹汹,顾榄之甚至来不及喝庆功酒,当晚便病倒在军营。
胡人以为此乃天助,连夜偷袭,谁知几个首领也相继感染瘟疫,不得已,他们只能狼狈撤退,一时间,整个兖州陷入一片死寂。
彼时,顾云辞远在建邺,与遥王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无奈,他只能暗中吩咐心腹谢韫玉女扮男装,带着军医与新药方奔赴兖州,几经辗转,才将命悬一线的顾榄之救回。
顾榄之醒来时,第一句话便是,“落落有没有托你给我带信?”
见他求生意识不强,谢韫玉只能骗他,“带了,但她说了,得等到你痊愈了才能把信给你。”
这个承诺,让顾榄之黯淡了许久的面容,第一次有了希冀的光亮。
然,随着顾榄之身体逐渐恢复,谢韫玉也愈发担忧。
她根本拿不出林落迟的亲笔信!
不得已,她只好写信求助顾云辞,要他以太子之名,向林落迟讨一封书信,哪怕只是简短的祈愿,只要能全了顾榄之的一厢情愿,让他平复如故。
所幸,林落迟写了。
可她千算万全,没算到沈述竟将“诛心术”用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