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129)
林落迟想要出去解释,奈何浑身绵软无力。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顾榄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呃……王爷,你……还好吗?”谢韫玉小心翼翼。
“无事,凉州尚未收复,胡人依旧虎视眈眈,就算为了南朝,本王也不会自寻短见,你在担心什么?”
他挑眉,侧颈的搏动隐隐显现,气氛一瞬间降得骇人。
谢韫玉低了低头,“是,这件事还需查清楚细节,王爷好生养着,待身子康复了再去问罪也不迟。”
少顷,室内再度恢复静谧。
林落迟见状,微微推开一道缝隙,柜门外,顾榄之从枕下摸索着拿出另一张宣纸。
是她昨晚写下的消息?
她心中一喜,想要当面告知,却因浑身乏力,脑袋似千斤重。
她咬紧牙关,极其艰难地推开柜门。
“吱呀……”
微弱的动静惊扰了榻上的顾榄之,他下眼睑难以抑制地抽动了一瞬,接着便匆匆掀开锦被。
“落落?”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林落迟想要应他,可嗓间莫名干涩,就连吞咽也需耗费极大的力气。
“落落,是你吗?”
疫病外加失血过多,顾榄之脚步虚浮,下榻后身子不稳,“扑通”一声,摔出了不小的动静。
尚未走远的谢韫玉闻声折回。
“王爷,你要做什么?”
她的嗓音染上了哭腔,“陛下千叮万嘱,要我护你周全,他最怕你因为林落迟而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你要是有什么事,韫玉怎么和陛下交代?”
顾榄之的表情再也不似以往。
他发了疯般颤抖着手臂,费力指向半开半阖的柜门,“打开它!”
第61章 “你到底是谁?”
【本次穿越时长已耗尽,剩余生命值,58%.】
机械声自头顶沉沉坠下,一股巨大的吸力盘悬而至,林落迟只觉自己的身体瞬间消弭,意识随之被卷入时空隧道。
再睁眼,她又回到了南疆,那个逼仄、潮闷的简陋小屋。
月色清冷,沾染着茶香的衣袖自鼻息处拂过,林落迟定神,发现沈述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见她醒来,他屈指,修长的食指轻轻勾住她鬓角的一缕碎发,眸底泛起一抹希冀,“阿迟,感觉如何?”
林落迟屏息,不敢回应。
然,便是这不着痕迹的抗拒,让沈述原本温润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还是你?”
他收回触碰。
二人对峙了片刻,慢慢地,沈述呼出一声轻笑。
那笑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突兀,“你可知,我在这里守了一日?我多期望醒来的是阿迟,我想过一万种可能,若回来的不是阿迟,我当如何惩治你这个……鸠占鹊巢的盗匪!”
“盗匪”两个字吐出,沈述猛地钳住她的下颌,“君子”的外衣也随之消失。
林落迟心跳怦怦,她想要逃离,奈何生命值不足,她只能深吸一口气,费力压下惧意,“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沈述伸出另一只手,指腹停在半空,隔着半寸距离,贪婪地描摹着她惊慌的眉眼,“方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眸底的愠怒稍退,却并未消失,反而沉淀出更加令人悸恐的质问,“兖州瘟疫那段时日,建邺早已将龙藏铺封锁,可阿迟依旧感染了瘟疫,之后不久,遥王叛变,顾榄之却收到了一手消息,在建邺大乱前赶回了皇宫……”
林落迟微顿。
莫非是她启动瞬移时,与顾榄之离得太近,害得原主被传染了疫病?
是了,当时天刚亮,她听见脚步声后躲进了柜子里,之后就昏睡到了日暮。
醒来时她全身发软,这也是为什么简单一个“推开柜门”的动作,都要耗费她极大的力气,现在想来,自己真的害了原主。
见她不语,沈述咬牙,字字如刀,“阿迟对我绝无二心,所以,老师的怀疑一直都是错的,是你!是你在与顾榄之暗通款曲,你与顾榄之鸿雁传书,将疫病带给了阿迟,让我的阿迟饱受病痛折磨,是与不是?”
林落迟本能摇头,眸中因吃痛氤氲起一层泪雾,“我……没有……”
“没有?”
他收紧五指,“若非经手顾榄之碰过的东西,偌大的建邺,为何只有阿迟染上病了?当初逃离建邺时,老师以阿迟叛变为由,留她一人在林府掩人耳目,而她,本有机会向我解释,因为你……”
下颌的痛意愈发加剧,林落迟颦眉,想到那时自己并未穿来,于是矢口否认,“不是我,不是我阻止的……”
“还狡辩!”
沈述嗓音不再清润,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你莫不是想说,是我的阿迟舍身成仁?她胆小如猫儿,不任人摆布已是万幸,又如何有胆子慷慨赴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