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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喜(30)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那你还说什么废话?”

气氛剑拔弩张。

薛岑深吸一口气:“大理寺已推断出大致案情,尤家的确跟明英殿有关。”

秦栀手攥紧,藏在衣袖中,努力不叫他看出慌张:“那怎么还没定案?”

“只是推断,还需要证据和证人,只要找到,秦伯父会没事的。”

“多久能找到。”

薛岑:“我不知道。”

沉默,少顷后秦栀站起身来,背对着他。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尤家涉案只是猜测,而非决断,若一直没有证据和证人,承担此事的还将是我父亲,对不对?”

薛岑跟着站起来,走上前,秦栀转头,他止住脚步。

“一定会找到的。”

“总之你不要再找沈厌。”

秦栀这次没有反驳,静静看着他,而后笑了笑:“谢谢你的破例。”

薛岑喉咙干的发烫,折返回去,将酒一饮而尽,抬头,四目遥遥相对。

“那人是在沂州认识的吗?”

秦栀皱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薛岑抠着掌心,又喝一杯:“他比我好?”

秦栀不解:“问这些有意义吗?”

“当然。”薛岑笑,“至少该让我知道他好在哪里,才能让你变心如此之快,不是吗?”刻薄的阴阳怪气,连薛岑都看不起自己。

“都三年了......”

“三年很长吗?能抵过我们数十年的情分,能叫你将我忘的一干二净?”薛岑不甘心极了,他不想让自己如此卑贱的,尤其在她面前,但情绪总是难以控制。

敛起低落,他抬眸冲她轻轻一笑:“你回京了,横竖是不可能同他在一起的。”

秦栀被戳中心思,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所以呢?”

她越这般张牙舞爪,薛岑越是觉得痛快,就像报复得到了满足,可满足的同时心酸的要命,因为她是为了旁人跳脚回击,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四娘,我愿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他。”

第15章

晨起时飘起小雪,窸窸窣窣扬了半晌,地面一层冰粒子。

红蓼抱来两件大氅,一件是白狐狸皮绣金线的,一件是羊皮织孔雀羽的,“姑娘,外面有点冷,不然选狐狸皮的吧,厚实暖和。”

“再帮我配条舒服点的领子,”秦栀坐在妆奁前梳头,闻言侧身,指着衣桁上的雪青色衣领说道,“那条就好。”

红蓼依言,抱起氅衣走到熏笼前来回烘烤,蔷薇水的香气浓郁,秦栀乘车时总觉得过于热烈,便自己调了些艾草薄荷进去,熏了小会儿,整件大氅便又暖又香,热蓬蓬的搁在榻上。

“姑娘这条领子还是从沂州带回来的,裹了许久竟还溜光水滑,可见皮子踏实。”

皮子自然是极好的,那是秋猎开弓第一箭,泗水的野山羊。

秦栀捏着花簪,视线从毛领上移开,不知怎的,脑中忽然想起薛岑恶毒的诅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忙看向镜中,红景俯身,为她绾发,插花钗勾花钿。

“姑娘冷?”

秦栀摇头:“我有点想回沂州了。”

红景和红蓼对视一眼,俱静默下来。

出门前,秦栀去了趟正院。

父亲正仰靠在太师椅上,鼻间发出轻微的呼声,桌案狼藉,遍布着书本册子还有各种图纸,笔挂下滴滴答答的墨汁洇开,墨碇自砚台上掉下,处处写着失意。

父亲入仕多年,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祖父曾说他是最有天赋的传承人,决计会将秦家造园技艺发扬光大,

他也的确不负众望,潜心钻研的同时,际遇斐然,没多久便深得圣上赏识,继而官运一路亨通。

母亲常说,他除了公务,旁的一概不通,一概不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栽了这样大的跟头,父亲像个孩子似的,爬不起来了。

袁氏习以为常,瞟了眼桌案,笑道:“心高气傲,难免受打击,日子久了,自己便会想清楚。倒是你和熙姐儿,比他还像长辈。

熙姐儿早起后没了人影,锦绣来禀我,道她去了城郊庄子,约的刑部侍郎家千金泡温泉,这个时候人家肯答应,也是熙姐儿素日里攒的好人缘。”

秦栀不置可否:“姐姐总是不会低头的。”

袁氏轻笑,看向她:“你呢?”

秦栀起身:“我也不会。”

她想的很清楚,不管尤家如何,她跟安国公府的往来决不能断,或是相助,或是沉沦,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放手。

尤氏不太放心:“她家小姐会不会是犯病了,不好对外人说......”

“疯病”二字没说出口,袁氏一个眼神,秦栀便意会到,“虽说有传言,但我跟萌萌相处下来,并不觉得她有任何不妥,她只是心性稚嫩了些,天真了些,这种真挚十分难得,跟她在一起不必顾虑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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