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女官就把自己打探到的和皇长子自己说的讲述给德妃听。
“嗐,这事儿可是说来话长了,您还记不记得,淮安侯把自己的嫡女董三娘子许给承恩公了?”
德妃当然记得,她之前还议论过这事儿呢。
易女官看她点头,就继续道:“其实这事儿当时还有一个小插曲——淮安侯夫人曾经想着李代桃僵,让庶出的董二娘子替妹妹嫁过去来着,只是被承恩公给否了。”
先讲明白了这事儿,才继续说:“李代桃僵没成,淮安侯夫人和董三娘子就特别恨董二娘子,好好一个小姑娘,给折磨得不像样子……”
德妃听得撇嘴:“她们娘俩儿也是废物,只敢捡软柿子捏!”
她说:“有劲儿倒是往淮安侯身上使啊,半夜趁他睡着了,把人给勒死,要不就找个时机把承恩公给捅死,折磨一个小庶女,算什么本事?!”
又冷笑道:“说的不好听点,就算是把董二娘子给折磨死了,又能怎样?根本于事无补!”
易女官也说呢:“娘娘说的很对,正是这么个道理。”
德妃嗤笑了一声,又问起最关切的事情来了:“这事儿是怎么跟岁岁发生牵扯的?”
“嗐,快别提了。”
易女官就说:“就在不久之前,董三娘子把自己姐姐给打了,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呢——刚巧叫裴十一娘和她的几个朋友给撞上了!”
裴十一娘……
德妃对她还有印象:“是英国公的侄女,是不是?”
她说:“先前跟小时女官一起参加过海棠诗会的那个小娘子。”
“不错,正是她。”
易女官应了一声:“这事儿正好叫裴十一娘遇上,不免要报给淮安侯夫人和梁郎君。”
“咱们殿下当时正跟梁郎君在一起说话呢,听见这事儿,就过去瞧了瞧……”
末了,她解释了一句:“董二娘子是夏侯小娘子的朋友,跟咱们殿下也是认识的。”
梁郎君就是梁少国公的夫婿,宁大夫人的儿子。
如今安国公府这边的日常诸事,几乎都是他在打理。
易女官瞧着德妃脸色一松,就知道她已经有了偏向,赶忙又循着她的心意,给自家小殿下戴了顶高帽。
“娘娘您也知道,咱们殿下一向都是急公好义的,陌生人遇上这种事都会仗义执言,更何况董二娘子还是夏侯小娘子的朋友?”
“当然就更得为她说说话了!”
德妃一向护短,听完当然不会觉得儿子做错了。
她就是觉得董三娘子又坏又蠢:“居然赶在安国公府的主场上闹事,还这么欺凌自己的姐姐……”
嫡庶什么的,也就是在淮安侯府内部管用。
到了外边,出来见人了,要论的就是长幼了。
妹妹欺负姐姐,还见了血,怎么传都是不好听的!
再一想,又不禁道:“这种做派,倒真是跟承恩公很般配!”
该做的儿子都已经做了,德妃也无谓再去多事,里头韩王妃和武安大长公主这样的长辈都还在,她不好久久不回的。
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了,点点头,丢下一句“知道了”,便匆忙回去了。
而德妃的看法,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大众对这件事的看法。
淮安侯夫人自己引火烧身,末了居然还蛮横地迁怒到庶女身上去。
董三娘子也是又坏又蠢,母女俩作风出奇地相似!
不只是今天,在此之前,她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董三娘子欺负姐姐,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俗话说金杯银杯,都不如自己的口碑。
因为这母女俩口碑太好,今时今日,哪怕是董二娘子主动出手,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们了。
梁郎君过去的时候,淮安侯夫人大发雷霆,指责董三娘子坏了良心,构陷自己的妹妹。
被裴十一娘反驳之后,又将炮火引到了裴十一娘身上:“我知道你跟那小贱人私交甚好!”
还说跟裴十一娘一起撞见的几个小娘子:“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合起伙来陷害三娘!”
“……”梁郎君就使人去请太医来,给董二娘子包扎之后,又使人好生送她回去。
捎带着给淮安侯递了个话:“董二娘子在我们府里边受了伤,现下叫太医瞧过,也包扎了,过几天我再请太医上门换药,境况较之今天,总不会更加恶化了吧?”
他说得不太客气:“贵府的行事作风,我不加评判,可要是把董家的邪火烧到了安国公府来,那这事儿可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