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作为卷王,很能理解另一个卷王的心态。
当下就说:“那我多收集一些好看的红叶,到时候叫人带去给阿好!”
田美人替妹妹谢过了她。
那边阮仁燧已经在大声喊她了:“大姐姐,快来!”
大公主眼睛一亮,哒哒哒快活地飞奔着过去了:“岁岁!”
阮仁燧在某个山坡那儿发现了一片无患子树。
深秋时节,果子已经成熟。
尤且挂在枝上的一片深红,掉在地上的则是更甚一层的褐色了。
大公主一眼就认出来了,当下信誓旦旦地说:“这是枣儿!”
阮仁燧:“……”
阮仁燧忍俊不禁,悄悄告诉她:“这叫无患子,可以用来洗衣服,还可以搓出泡泡来!”
大公主惊奇不已地瞪大了眼睛:“泡泡!”
阮仁燧很肯定地跟她点点头,说:“泡泡!”
……
太后娘娘叫武安大长公主和韩王妃陪着,在行宫里散步闲话。
不远处的树荫下,搭起了两架秋千。
一架上边坐的是成安县主,另一架上边坐的……
是只逐渐变得肥美的狸花猫。
那狸花猫煞有介事地蹲坐在秋千的坐板上,看一眼蹲在旁边的小梁娘子,很肯定地叫了声:“喵!”
小梁娘子狐疑地问它:“我先推你,你之后再推我?”
那狸花猫又叫了一声:“喵!”
小梁娘子开始慢慢地推动秋千。
狸花猫美美地享受着秋千的一高一低,一起一伏,幻想自己其实是在君临天下。
它心想: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猫猫大王我就不是皇帝!
如是过了会儿,小梁娘子停下手来,让秋千慢慢转平:“项链,我们该换换了吧?”
被唤作项链的狸花猫敏捷地从秋千上跳下去,竖着尾巴,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梁娘子:“……”
小梁娘子叫它:“喂——你这可恶的死肥猫!”
成安县主在旁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循着狸花猫消失的方向一瞧,便见大公主和皇长子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瞧着胸前衣襟的颜色都深了——是被水打湿了。
德妃跟贤妃正跟其余人说笑呢,瞧见自己家的冤种过来了,起初也没在意。
还是朱皇后眼睛尖,眉头皱起来一点,叫他们姐弟俩:“仁佑、仁燧,你们嘴里含着什么?看着都鼓鼓囊囊的……”
德妃跟贤妃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齐齐正色起来。
那边两个小孩儿就兴冲冲地跑到自己阿娘面前,献宝似的一张嘴。
咕噜噜,螃蟹一样,开始往外吐白沫……
然后分别被亲娘一巴掌拍在下巴上了!
德妃急了:“岁岁,你吃什么了?快吐出来!”
贤妃也急了:“阮仁佑,把嘴张开,快点!”
还是闻昭仪赶紧说了句:“快去找太医来瞧瞧!”
然后姐弟俩被押着漱口,服药之后咕嘟嘟灌了一肚子的水。
因为喝得太多,都跑不动了,只能歪在躺椅上,像两条咸鱼一样晒太阳……
阮仁燧很忧郁地说:“这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大公主同样很忧郁地说:“看红叶真讨厌,我明年绝对不来了!”
……
中午一起用过午膳,众后妃各自往临时的居所去歇息。
二公主是个有点缠磨人的孩子,非得叫人抱着才能睡,一放下就会醒过来哭闹。
田美人很宠爱她——她知道,这应该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了。
所以不辞辛苦,亲自抱着她,慢慢地,轻柔地哄着她。
如是过了约莫两刻钟,二公主终于睡得沉了。
田美人轻轻地将她放下,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腕和肩膀,却见亲信在外边探头探脑。
她心下微突,叫保母在这儿照看女儿,自己出去了:“怎么了?”
亲信声音压得很低:“美人还记不记得从前被皇后娘娘撵到行宫的齐才人?”
“她想见见您,说是有很要紧的话想跟您说,您要是不听,一定会后悔的……”
齐才人?!
田美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在脑海里找出来这么一个人。
那时候她还没有生产,齐才人意图撺掇德妃和贤妃相争,被德妃戳破,而后被朱皇后下令撵出宫了。
是了,齐才人就是被撵到了翠微山行宫。
她想见我?
田美人一时有些恍惚。
其实在宫里的时候,她跟齐才人的关系还不错……
室内忽的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嘤咛。
她打个激灵,倏然间回过神来,匆匆交待亲信:“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别理会她。”